李翼德如今是清一色的突骑兵,以冲锋陷阵为主,论及奔袭斥候远不及夏珊的轻骑兵。
经过长时间的追击,李翼德的河曲战马大多体力不支,需要停下来歇息。
彼此分工合作,夏珊继续分兵调查,李翼德则就地休整。
李翼德将水壶里的水倒在了脸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与水,任由秋风吹拂着长发。
风很大,卷过连绵起伏的丘陵。
四周绿荫遍野,这位神策军的骑将这位肌肉蟠虬,雄壮威武有如猛狮,但是他的眉宇却深藏怒意,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自从令裴旻命令以来,他与夏珊一路飞驰,直追康待宾的身影。
一路上剿灭了几股殿后军、拉队的散兵游勇,就是没有抓到康待宾主力的影子。
忙活了两天余,只有小小的收获,根本不够塞牙缝。
“他娘的,康贼就跟老鼠一样,就知道东躲西藏,让俺抓着机会,非将他的脑袋拧下来不可。”他骂骂咧咧的说着心烦意乱。
郭文斌在一旁,劝道:“康贼在六胡州经营许久,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自然熟悉。我们初来乍道,给他们的疑阵所迷惑,自然之事。将军无需介怀,只是我心底有些迷惑,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翼德一巴掌拍了过去道:“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郭文斌给拍的摇摇欲坠,苦笑道:“我觉得康贼可能没有北上突围的心思,他这样绕来绕去,确实甩开了我们的追击,减少了伤亡。可也大大的增加了时间,给了朔方、九原充足的堵截时间,反而将他们陷入了不利的绝境。我总觉得,康贼另有目的。”
动脑不是李翼德的强项,他摸了摸脑袋,道:“那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怎么做。”
轻骑飞驰而来,夏珊领着轻骑兵来到了近处。她眼中有着难以掩盖的兴奋道:“发现康贼的踪迹了,就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只要翻过两道山岭,他们就在那里歇脚。追了两天一夜,总算追到了。”
李翼德厉声道:“别想了,只要将康贼擒来,一切目的都能知道。”
说着,他举起了巨大的丈八蛇矛喝道:“儿郎们都大起精神了,所有人整备好你们武器和座骑,翻越那道丘陵后,立即投入战斗!”
两军并力,快马加鞭翻越山岭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他们高站在山丘顶端,凭高眺望,在前方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蚂蚁一般地聚拢着众多的人。
高高竖起的,正是突厥人特有的狼头大纛。
他们并没有掩藏踪迹,高高在上的出现在了叛军的视线里。
叛军有一半的妇孺,他们开始骚动,方圆数里的土地都沸腾起来。
夏珊拉着缰绳居高临下的向下眺望,叛军已经开始列成方阵,做出了进攻的架势。
这位女中英雌一拉缰绳道:“李将军,贼人共计四万余,抛开两万妇孺,也有两万兵士,论军力依旧在我们之上。我们都是骑兵,进退迅捷,他们有妇孺拖后腿,知道跑不了,索性孤注一掷,大战一场。我们别遂了他们的意愿。你从正面上,我率兵迂回直捣他们后方,杀他们最薄弱之处。一并夹击,让他们退无可退。”
李翼德一口应下道:“好!正面冲锋,我最喜欢!”
旌旗猎猎,鼓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