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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凌在一处昏昏暗暗的牢房中醒来,墙壁上血迹斑斑,挂着各式刑具,一派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马车上,谈幽矢手将她打晕,那之后……
“醒了?”
一道阴冷的女声入耳,陌凌抬起头来。
面前女人手持一道长鞭,柳眉秀目,风韵犹存。
绝对过目不忘。
“原来是夫人。”陌凌微微一笑,晃了晃双腕上的手铐,恩,锁的真牢。
早在清醒之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只是回想到与谈幽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
“想问什么?”谈母似乎看透了她的挣扎,表情淡淡道,“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问我,也会一一回答,放心,我们可以慢慢来。”
“可是我想快一点!”陌凌挑衅的扬了扬眉,“怎么办?”
啪——
凌空一鞭子抽在她身上,单薄的衣服立马破掉,殷红色的血顺着凛冽的伤口渗出,浸透衣衫。
谈母收回鞭子,依旧是那副漠然的表情,“如何?”
“挺好!”陌凌笑意加深,“你这一鞭子抽下来,我想我也不用问了。”
问什么呢?问谈幽为什么要骗她?真相如此昭然若揭……
还是问谈幽有没有爱过她?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又何必自取其辱?
身体和心都已经痛到极点,却偏要逞强的上扬嘴角,正因为痛到哭不出来,才要笑。
“我说你们也真是无趣,抓我来用得着费这些手段?我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有什么用处?你把我抓走,倒是顺了我小皇叔的心意,终于不用再和我生气了,恐怕他这会儿正在宫中选礼物,准备谢谢你呢!”
“不知该说这手段低级,还是说你们不了解我小皇叔?就算你把我胳膊砍下来送去,小皇叔也不会妥协的,他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想用我威胁他,那是不可能的。”
陌凌说了一长串的话,谈母始终静静盯着她看。
等她说完,谈母扬唇道,“确实,就算拿你威胁,以千渚墨的无情狡诈,也不过是白费力气,所以,早在抓你之前,我就已经抓到千渚墨了。”
陌凌蓦然瞪大眼睛,很快又恢复笑容。
“你不信?”谈母问。
陌凌但笑不语。
小皇叔是千渚国第一高手,又有那么多死忠部下。
谈幽论武功及不上他,势力也不及他,小皇叔就算再怎么大意,也不会到成为阶下囚的程度。
想到此,陌凌暗自松了口气。
“你不信没关系,我说过,我们有时间慢慢来,你很快就会相信的。”谈母目光淡淡在陌凌身上扫了一眼,道,“抓你,并不是为了威胁千渚墨,而是为了你背上的图腾。”
陌凌全身一震。
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有这种定时炸弹。
谈母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道,“如果你肯坦白告诉我图腾显露的方法,可以不吃苦头。”
“好啊,我坦白。”陌凌十分配合的道。
她的爽快让谈母一愣,狐疑的看着她,“真的?”
“真的。”陌凌道,“我非常坦白的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方法。”
她这话说的一点不掺假,当初将图腾纹在背上,是小皇叔和她那个先皇老爹一起做的,用的药水也是千渚国历代相传的特别药水,只有下一任国君才知道让药水显现的方法。
而她这个下任国君水份太大,所以方法千渚辰只告诉了小皇叔。
但这件事显然不能告诉谈幽母亲,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将小皇叔往火坑里堆。
“你不信?”这回轮到陌凌说,“你不信没关系,你不是说过么,我们有时间慢慢玩,你很快就会相信的。”
事到如今,这条命已经不重要了,她想怎么折磨都随她,只要咬牙忍住,到最后,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就都会痛到麻木了吧……
“你想玩?好,我陪你玩。”
谈母扬唇露出一抹阴沉笑意,手中黑鞭抡起,抽在陌凌身上。
她每鞭的力道都恰到好处,入肉一寸,即不会伤到骨头,又足够疼痛。
片刻功夫,陌凌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鞭鞭见血,衣衫残破。
她双手被粗重的铁链锁着,无法闪躲,亦不想躲。
就算是惩罚自己的不听劝告,惩罚自己用错真心,惩罚自己……
是啊!
都是惩罚!
全是活该!
是她执迷不悟,在决定的时候便做好准备,承担一切后果。
现在,可不就是后果么?
“哈……”陌凌仰起头,笑声尽数淹没在鞭打声中。
她从小娇生惯养在皇宫中,从没受过如此痛苦,最开始全凭一口气在逞强,到最后,已经痛得心神恍惚。
火辣辣的痛像是要把人撕裂,如刀锋在伤口处跳跃,仿佛脑中的神经都被带动起来,痛到钻心。
见陌凌终于无力垂下头,谈母停止鞭打。
“还想玩吗?”
“玩……为什么……不玩?”陌凌撑着抬起头,断断续续的道,“十大酷刑才用了一样……让我见识见识……别的……”
“不愧是千渚墨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有点意思。”谈母将鞭子挂到墙壁上,回到陌凌身边。
“不过光有骨气没有武功是不行的,你这么弱,我真怕一失手就将你打死了,到时要找谁取图腾呢?”
“你可以割下来……”陌凌笑,“看,我连方法都帮你想好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谈母冷笑道,“若你不说,我可能到万不得已时,还会动动这样的心思,但经过你提醒,这方法我是绝不会再用的。”
千渚家的人何其狡诈?她领会过,所以比谁都清楚。
图腾传承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割皮这种方法,她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却为什么没人去做?
因为不可行!
“你之所以激我割下圈腾,是想彻底毁掉,你以为我会上当?”
陌凌坚持抬头,盯着女人看。
妆容精致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岁月痕迹,那抹清冷的气质很像谈幽,只不过谈幽爱笑,便显得比她温暖很多。
为了见她,她曾紧张了三天,准备了三天。
终于见到了,却是在这种环境之下。
想来谈幽邀她出宫时便已经有了这种打算,看着她每天欢呼雀跃的准备礼物,他是何等心情?
真笨?真蠢?真傻?每天对着这种女人演戏,真累?
有一瞬间,陌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
想来古代确实和现代不同,在现代时,爱错了人最多不过分手疗情伤,在古代却能送命,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怕。
活着出去又如何?至亲至爱的人都没脸再见,剩下的……
只有此生再不想见的人!
“关于你背上的图腾,我命幽儿试过多种方法,却无一见效……”谈母许是见她太过弱不禁风,缓了刑,开始嘴遁。
“我曾想到最有可能的是宫砂,但你*之后,图腾仍旧没有显现,说实话,我当时一筹莫展。”
“之后,我命幽儿在你沐浴的水中加了各种药,每天换一种,也都没有成效……”
陌凌越听心越沉,到最后,已经跌入无底深渊。
虽然早明白了谈幽的欺骗,却也会自欺欺人的想,那些虚假的温柔中,可曾掺过一丝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