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大爷如今也是有郡王的爵位在身上,更是还有内大臣的差事,”那个侍卫头子从容的说道,“可不能打了,若是大爷当差,脸上有损伤,西圣问起来,只怕是不好看。”
“怎么地?老子教训儿子都不成吗?”恭亲王虽然如此说,这会子却也知道不好乱打,冷静了下来,大声喝道,“马上离了我这里,明日我就告诉你五伯去,让他用宗人府的法度来教训你,滚出去!”
也不难怪恭亲王如此生气,虽然宫中还不知道内里,可外头的人早就把载澄的事儿传开了,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恭亲王是最要面子的人,怎么受得住气?人人眼红恭亲王的权势,这样的事儿,一说,自然大家就乐意传开来。
“爷,这事儿交给五王爷是最好的,”侍卫首领说道,“那个苦主也只是告到宗人府,五王爷正好管着他。”
“可他实在是不争气,落了这么大的口实,”恭亲王恨恨说道,“交给五哥处置不要紧,这事儿到底要遮掩过去的,只是载澄这个混账,不能打,实在我心里是恨极了。”
“大爷到底还年轻,如今也没有子嗣,若是能够呆在家里头静静心读读书,想必是极好的,”侍卫出着主意,“宫里头当差自然还要去,下了值,奴才就看着他回府,不让他去见那个女人,不出门,只要是别见面,府里头又有大奶奶看着,和外头的,想必这情分就淡了些,这样再让五爷去处置一番,想必就没有不成的事儿。”
“也只有这样的法子了,”恭亲王摇摇头,郁闷的说道,“只是又要欠五哥的人情。”
没想到次日,正月初一的晌午头,说曹操曹操就到,惇亲王亲自到了恭亲王的府中,不请自来,这是极为难得的,旗人甚是重礼数,惇亲王是兄长,惯例应该是恭亲王先去惇亲王府拜年的,何况这正月初一也不是走亲戚的时候,惇亲王刚刚坐定,也不说别的废话,径直说道,“老六,澄哥儿的事儿发了,你是知道的,宗人府要处理一番。”
“刚要和五哥说这个,”恭亲王连忙说道,“这事儿还要拜托您。”且还没说出要拜托的事儿,听差就送了一封军报进来,“主子爷,是南边来的。”
南边来的,那么就是越南的事儿,恭亲王接过军报也不拆开,递给了惇亲王——这是他敬重兄长的意思,惇亲王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斤两,“洋务找老六,旗务找老七。”政务上的事儿他是不管的,“嗨,老六,你闹这些做什么,自己瞧就是了,”惇亲王喝着茶也不接军报,只是话里有话的说道,“这折子是先送到你这?宫里头呢?”
“宫里头那里还需要我送,那个李莲英消息灵通的紧,什么事儿他早就知道了。”
惇亲王摇摇头不说话了,恭亲王看了看,“这些法国人,气焰真是嚣张的紧,这两日都已经是过年的时候,还动刀枪,”他把军报合上了上去,对着惇亲王说道,“法国人朝着北宁进军了。”
“哎哟,”惇亲王喊了一声,“这可是大事,咱们做好准备了没?和法国人打起来,可不能弱了声势。”
“不见得打起来,”恭亲王笑道,“法国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至多是吓唬吓唬咱们罢了,广西和云南两位巡抚都是靠得住的人,在前线管着事儿,走不了大褶子。”
于是按下这事儿不提,恭亲王问有关载澄的事儿,“五哥,苦主那里是什么意思?”
“你的澄哥儿胆子可真是大啊,”惇亲王摇摇头,啧啧称奇,“我也是不知道咱们家居然出了这么一个英雄人物,为了那个外室,把这个男的,要安排到地方去当将军,这都应许下来了。那个男的胃口倒也不小,一开口就要广州将军的位置,澄大爷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若不是被老六你关起来,苦主找不到澄哥儿来兑现这广州将军的差事,鸡飞蛋打,放他的鸽子,只怕也不会告到宗人府来。”
恭亲王怒极,“这个杀才,真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