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们的俪天英皇后出的主意,”学妃恨恨的说道,任何后宫都有争斗,特别是如今嗣德帝没有生育能力,学妃和皇后各自收养了嗣德帝的一个侄子作为皇帝,将来嗣德帝百年之后,必然要在三个义子里面确定一位成为太子,谁的义子成为新的大南国皇帝,那么谁就会成为最尊贵的太后,这是决定日后权柄的大关键,谁都不愿意放弃,加上嗣德帝现在颇为忌讳这个亲华派的首辅,踢开他,让他去给法国人解释是最好的放肆了。嗣德帝虽然最为属意学妃收养的养善堂阮福膺祜皇子为新君,但是如今还没有交权的时候,敲打一下权柄极大的内阁首辅,势在必行。“她说首辅您去西贡,法国人看在您的面子上,一定会宽恕我们大南的,真是好笑,”学妃倒是有些杀伐决断的性子,“若是道歉有用,还需要这些大炮洋枪做什么?径直道歉就完了,这个皇上,实在是读书读傻了。”
阮文祥暗自嘀咕,这个学妃难不成想要效仿中国的慈禧太后,染指一下政治权力?两人虽然是盟友,但是一直是阮文祥占据主导地位的,如果学妃有野心,将来这主次之分也就要逆转了。不过这不是眼下该担忧的事情,“我去西贡没有关系,不担心,法国人就算让圣上退位,也肯定要让我继续治理大南,他可以杀了皇帝,”阮文祥傲然的说道,“却不能把大南的文官都杀了,我若是不怕骂名,厚着脸皮也能安然终老。这些不说,我瞧着皇上的身子很不好了,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学妃吃了一惊,她看了看左右,“首辅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阮文祥点点头,“万一皇上驾崩,现在他可还没有定下太子,我又在外面,这里靠着你一个人,可就不好办了。”
学妃拧着帕子,可怜兮兮的睁大眼睛,眼中带着一丝雾气,“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也只能靠着你们男人了,若是首辅大人不帮助,只要是皇后即位,我就算不死,也要打发去皇陵守墓了,”她朝着阮文祥盈盈拜倒,一只手拉住了阮文祥的右手,在他的手里掐了一下,闹得阮文祥心里痒痒的,“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阮文祥下腹一紧,火气上升,忍不住就要把学妃的裙子拉下就地正法了,所幸他还有些理智,深吸一口气,拉起了学妃,摸了摸学妃凝脂般的玉手,笑眯眯的说道:“你不要急,我虽然出去了,但是还挂念着你,我已经安排好人,让他们来帮你。”
“不会是您那个学生吧?”学妃狐疑的说道,“不是我说,首辅大人,您那个学生名声是很够,但是他的身份还不能干涉到内宫呀,何况,我瞧着他也不是什么会结交我这个后宫女子的人,而且还这么听老不死的话,”她娇小的鼻子皱了起来,“若是将来有什么变故,一纸诏书就可以把他挡在乾成殿外面了。”
“他是我留给养善堂的宰相,有一位天之朝出来的首辅,想必中国的招抚断不了,那么的话,养善堂的位置会无比稳固。至于现在这些勾结后宫的肮脏事儿,怎么能让他做呢?”阮文祥淡然说道,学妃听到这句话顿时大喜,“我的大人诶,就冲着这句话,妾身什么事儿都答应您。”
“我给你一块木牌,你叫你自己的人去顺化城西南角一处叫五云商行的商铺去找人,”阮文祥从袖子里拿了一朵祥云图案的黒木牌递给了学妃,“不过这只能用一次。”
“大人的意思是,除非万不得已,不能去找这里的人吗?”学妃接过了那黒木牌紧紧的捏在了手心。
“是的,除非万不得已,你绝不可用,我求了天大的人情过来,就是为了能够用这黒木牌一次。”
阮文祥说的郑重,学妃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以前从未听过?”
“以后你就听过了,”阮文祥靠近了学妃,“记住,任何事都可以求他出手一次,任何事,明白吗?”
“任何事?”学妃原本有些困惑,见到了阮文祥若有深意的表情,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妾身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这样的出手机会,万万不可以浪费在小事上。”阮文祥转身离开,“皇上下旨让陈文定回顺化城,那么外朝也有人帮忙,那么我可以安心的去西贡了。”
“首辅大人,”学妃小步跟在了阮文祥的身后,焦急的说道,这黑木牌有没有用还不知道,阮文祥可是顶有用的,这样一去西贡给法国人请罪,自己可是少了大臂助了。“妾身虽然是女流,但也知道一个区区的西贡总督大约在我们大南是能耀武扬威,但是这法兰西的国策可不是他说了算的,您去了也是白去,到时候指不定那些无理的鬼子还要羞辱您呢。依我看,还是找个由头病假算了。”
“他们那里是说了不算,但是西贡总督为人素来温和,想必不会给我没脸,”阮文祥笑道,他捻须想了想,“这个总督是想要慢慢把大南通化,说起来,没有李威利那么的急不可耐,虽然殊途同归,但是他面上的功夫好一些,我不至于受太大的****,而且我也要多和法国人联系一二,瞧一瞧,他们国内,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五百五十万法郎可是把咱们皇上的脊梁都压断了。不关注着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