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绝不能入直军机沾染政权,醇亲王连忙回答道,“奴才没有当过正经的差事,实在是不敢在军机处,若是给议政王和诸位军机捣乱,正经事儿办不了,这就要闹笑话了。”
“你七爷当差如何,我还能不知道吗?”慈禧太后笑道,“宗人府大门口干净利落的把那些闹事的人都关起来,这样的手段的确是了得,若是放了出去,将来这些人在外面串联,事儿越发要闹得大了。不过你也放心,”慈禧太后爽快的说道,“我叫你去办这事儿,出了任何事儿我会都担着,抓了就抓了,不打紧,不要怕他们朝着你泼脏水。”
慈禧太后说的很清楚,这事儿她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说是到时候把自己扔出去当替罪羊,太后秉政多年,说一不二,做出的承诺更是鲜少反悔,想要保住的人也绝不会说保不住,昔日若不是陈孚恩主持兵部,白彦虎死灰复燃故而引咎辞职,想必如今早已经在军机处了,不过陈孚恩较之历史上发配新疆病死他乡的结局来说,正一品大学士退休,离世前还加封了三公,谥号文襄,这也是极大的体面了。
而陈孚恩不过是尽心尽力当差,昔日临阵倒戈罢了,这样的人都有善终,何况醇亲王乎?醇亲王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感恩戴德,慈禧太后继续说道,“所以怎么说?七爷,我的意思是让你进军机处,意下如何啊?”
醇亲王思索了一番,“照道理来说,奴才本不应该推托,只是西圣安排了八旗的差事给我,说到底,我也应该一件件的办,先把八旗的事儿料理了,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奴才这也才好意思进军机,不然不立寸功,这就骤然高位,外头的物议怕多,怕人议论西圣任人唯亲。”
醇亲王的话里透着不想入直军机,或者是不想现在入直军机,“按照七爷的意思,还是先把八旗的事儿料理好咯?”慈禧太后说道。
“太后圣明。”醇亲王说道。
“你这么说,总是要听你自己主意的,”慈禧太后笑道,“我是想你快些入军机的。”
慈禧太后也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说起了家事,“婉贞这些日子怎么不进园子了?”
“圆明园关防甚严,她不敢乱进园子,”醇亲王答道,“奴才这些日子在跑宗人府,家里别的事儿要她来照应,他一时半会走不开。”
“现在天气热了些,皇帝睡觉总是不安稳,他的身子弱,不能用太多的冰,圆明园比宫里头凉快,却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年的热是格外的,我想着让婉贞进来帮着照顾皇帝,免得底下的人照顾不用心。”
“宫里头自然是最好的,西圣虽然管着前朝,但是这后宫哪一位不是照顾的周周到到?就说着宣宗朝的常太妃,如今已经是花甲之年,却还是精神抖擞十分康健,这全是太后之功,”谁说醇亲王不会讲话?太后说皇帝,他却说后宫众人,就说太后把所有人都照顾好了,绝口不提皇帝如何,“太后这里照顾不好普天下就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那也还是要让婉贞多多进园子,我们原本就是姐妹,日常见面总是要的,小李子,传旨下去,赐给七爷和七福晋杏黄小轿,入园子不要走路,方便些。”
这是极大的荣耀,醇亲王不记得这杏黄小轿有赐给过谁,就是恭亲王似乎也没有,这当然是为了方便两人探望皇帝,不然就一直在勤政殿和九州清晏来回转悠的恭亲王也无需轿子。这是恩宠,更是遭人嫉妒的把柄,醇亲王的性子根本不会接受这样的殊荣,他欲跪下来推谢,没想到王恺运径直走了进来——王恺运有直接面见西圣之权,王恺运朝着太后鞠躬,岔开了话题,“西圣,黑旗军攻下了升龙府,北圻除了红河上的兵船,再也没有其他法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