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祥感激的握着了都统的手摇了摇,“有四哥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且不瞒你,外头对这些事儿不乐意,虽有七王爷在那里,可有些人,心里是不平的很哪。”桂祥似有所指,“只是西圣不好随便发作。”
“不乐意的就只有那些黄带子和红带子,爱新觉罗家可没多少出息的人物,整日间就会闹这些幺蛾子,最不成器的就是昔日的豫睿二人,他们以为是与国同休,其实是朝廷最大的蛀虫,还是吸血鬼,”都统沉声说道,“若不是西圣的恩恤,我们这些下五旗最底层出身的人,这一辈子也就是混吃等死,以前在新军辛苦几年,如今到底是熬出来了,只是若不能进新军,如今也只是皇城根儿下没用的废物一个,如今有身份,有官位,也有俸禄银子,较之以往,已经是天壤之别,这天大的恩情,我们是绝不敢忘却的,只要您一声令下,谁敢对西圣不敬,我们决容不下他们。”
办新军已经是十几年了,培养出来的军官已经很多很多,政变之后清洗了一大批,剩下来的都是绝对忠心耿耿之辈,且别说宗室这些人,昔日就是瞧不起自己,根本无需理睬之外,就是恭亲王,也不用对他如何,只要一心当差,在军中努力奋进,若是想要出去走走,那就外放地方的武官,若是不乐意出去,留在新军之中继续打熬就是。
几次平叛和对外作战,死的人是多,但是万骨枯一将功成,无数人可把头顶的铜顶子换成了蓝色,又换成了红宝石顶子,军人嘛,到底是要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就算昔日几千几万的人进了讲武堂,大浪淘沙火炼真金,没用的人一一淘汰掉,留下来的这些八旗出身的武将,武力大约是不如普通的士兵,可论起策略头脑倒也极好了。
“谁也没有西圣这样的胆略敢做这事儿,”那个都统坚定的说道,“正如昔日她留了下来坐镇京师鼓舞士气一般,公爷您就请放心,镶蓝旗绝对是跟着西圣走的。”
“这次那些旗里不成器的都统佐领敢去宗人府跟着黄带子闹,无非就是因为昔日这旗里的丁银禄米都要被这些蛀虫克扣不少,咱们的日子原本就差,不差这么点,但若是改了他们就没有了这个出息,这事儿我们已经知道了,只要您一声吩咐,”他的脸上露出了杀气,右手下切,“我就杀了他们。”
“西圣若是要杀人,昔日在宗人府就杀了,”桂祥心里一打突,连忙说道,“她老人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带着镣铐跳舞,既要跳的好看,也不能超脱了镣铐这个规矩。现在四海升平,不能猪啊用当年杀人的路子来吓人,到底西圣也是八旗出身的,若是大家伙都寒了心,就不像样。四哥去了南边,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桂祥客气的很,那个都统却不敢称四哥,“公爷说的什么话,我是什么排位上的人,敢在您面前称四哥呢,您若是给常禄一个体面,叫声老四就是好了。”
“您可是西圣昔日亲自称之为镶蓝旗都是英雄好汉的人物,怎么能不叫我尊敬着呢?”桂祥笑道,“金鳞非池中之物,如今遇到风云,不就是上天了吗?”
两个人说了一句,到底不敢耽搁,就一起候在了勤政殿边上的偏殿,等过了半个时辰,太监来报,“军机大臣们都已经跪安了,这会子你们候着,递牌子。”
这官员的绿头签已经在午膳的时候就准备好呈给太后,太后一般来说,都是按照通政司的顺序瞧一瞧人,看看上面的履历,若是想说话的,一个个的召对,若是不乐意说,那也就是一群人进去磕了头退出来就完事儿,先进去了一位要外放的布政使,文武官员,到底是文官在前,武官在后,纵使布政使的品级还没有长沙将军高,还是紧着布政使先见。
布政使现在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西北内陆的倒也好,若是东南沿海的,需通一门外语,把洋人们的钱引进来,帮他们的厂子建起来,工人们帮着招起来,这些若不通外语是不成的,最最起码,要会寒暄。
第二就要通晓经济之事,所以户部出身的布政使如今最多,毕竟农事也十分紧要的,其次是交通部和工部,这要建设,翰林院出身的人倒是可以当臬台,但决不可能一步到位,染指藩台之职。张佩伦的资格若是外放,必然是一省这可数的几个人,布政使若是当不得,臬台也无趣,还不如管船政,另外搏一条出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