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整齐的摆成了一个半月形的阵势,他们把火炮迅速的拿了出来,黑黢黢的炮口对准了黑旗军的营地,现在双方还都在各自射程的安全距离之外,杨著恩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一挥手,黑旗军的阵营也慢慢朝着前方小心的靠近。
南坡之上,旗帜烈烈起舞,两方警惕做好添弹药的准备,子弹上膛,把兵器都抽了出来,李威利放下了望眼镜,冷静的开口发号施令,“看来黑旗军的主力都在这里了,他们没有别的战胜我们的办法,只能是企图用决战来赌博,事实会教训他们,这是一场白日梦,火炮兵,开炮!”
炮兵听命,拿着一小束火把点燃了一小蹲火炮上的火信,火信丝丝作响,轰的一声,朝着黑旗军的阵地怒射而去,却没有射中,只是落在了黑旗军先锋队二十米的位置。
黑旗军一声发喊,杀!
杨著恩挥手,“开炮!火枪队往前冲!今日就要给鬼子一个好看!”
“报!军主,杨将军已经在南坡和法国人交战了!”
“好,”刘永福刷的站了起来,“接下去就看咱们黑旗军能不能顶住法国人了!”
“提督大人为何要让杨将军他们顶住一个时辰?”唐景崧疑惑的问道,“若是不能战胜只怕是打上半个时辰也就知道结果了。”
刘永福也不继续下棋了,一推棋盘,“如果刚一交战,我方就溃散,那么法国人一定知道我们是在耍诈,那么他们对我们接下去的行为就会提高警惕,但是我们坚持一个时辰再退却,那他们对于我们实行的战略就不能够有清晰的认识了。”
“但为何将黑旗军绝大多数的人马都派给了杨将军呢?”唐景崧继续问道,“如是佯攻,只需要一偏师即可。”
“人少了法国人是不会上钩的,”刘永福说道,“我只有把绝大多数的弟兄们都派上去,法国人才会以为我们没有留后手,而且我把唐大人你带过来所有的火枪炮都放在了那里,就是希望能把法国人咬一大块肉下来,这样他们心疼了,才会恼羞成怒,才会想要全歼黑旗军!”
“我明白了,大人实在是高啊,”唐景崧听到这里,心里的疑问都已经解答,顿时松快了不少,“这棋还未结束,提督大人再下呀。”
“唐兄,我这时候方寸已经乱了,”刘永福苦笑,“心里担忧着南坡的事儿,实在是不能再下了。”
“之前未曾出兵,倒也罢了,可以假装镇定,如今这么多兄弟在南坡那里和法国人决一死战,我又岂能在这里假装从容呢?说实话,我心里是急的什么一样了,只是不能当着底下的兄弟们露出来,这关帝庙之中就你我二人,我也不瞒你,我实在是担心的紧啊。”
刘永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担心弟兄们伤亡过大,担心法国人不上钩,也担心若还是打不赢法国人,日后我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