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福避而不答,反而问唐景崧,“唐兄带了这么多的火枪火炮到保胜城是做什么?”
“是送给提督大人的,”唐景崧说道,“提督大人现在想必是为了军备的事儿发愁,所以我自作主张,代提督大人从曾总督哪里讹了三百支德制火枪,十门虎蹲炮,尽数解到保胜城,提督大人请叫人都收了吧。”
“这是何意?”刘永福说道,“我虽然缺军备物资,却没没有伸手讨要的道理,何况......”
“何况和朝廷也不太对付,是也不是?”唐景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平静的说道。
“是,所以兄弟我有些疑惑,这些火枪是什么意思?”
“自然送给提督大人的,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剑送英雄,这样的好火枪,自然要送给提督大人这样的英雄,黑旗军这样的劲旅才好使用,想必提督大人得了这些火枪,也不会要攻打进河口的。”
刘永福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唐兄,兄弟是粗人,以前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多少也知道老辈的道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若是兄弟能做得到的,自然是二话不说,拼了老命也要去做的;若是做不到,兄弟也决不会白拿人家的东西,黑旗军虽然穷,骨气还是有些的。这样不明不白的把东西送来,我倒是有些疑惑了,请划个道下来吧。”
“好,提督大人是个爽快人,我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唐景崧站了起来,“今年正月,我上了个折子,奏请朝廷将黑旗军收编,纳为己用。”
“什么收编!”杨著恩喝道,他站了起来,满脸怒火,“就靠着这么一点子火枪火炮就想把我们招安吗?”
“先听在下说完,我说,黑旗军久在越南,熟悉本土人情,若是两方既往不咎,将黑旗军招安收编,用之对付法人,即可收之奇效,且可避免中法直接开战,超脱战外,更为便利。”
“我与朝廷隔阂已深,一个逆贼的称呼是逃不了的,如何能够相信朝廷不是坐山观虎斗或是渔翁得利之举?”刘永福冷笑道,“如今中国财源滚滚,不差钱,自然一点点的火枪火炮不算甚么。再者我虽然居于保胜城,但也知道朝廷现在和法国人热乎的很,黑旗军算不上什么虎狼之师,不值得别人惦记。”
“我就知道双方隔阂甚深,所以我请缨自己前来保胜城,一来送东西,二来呢,我也是当做特派员前来沟通协调,第三,是最最紧要的一件事,”唐景崧从胸前掏了一本折子出来,“是要把西圣她老人家朱批带给提督大人您瞧一瞧,看看她老人家是怎么个说法的。就在第一页。”
刘永福摊开了折子,朱红色的笔迹清秀坚定:“tian朝宽大为怀,凡我华夏子孙,但能御外侮,卫国疆者,不计前嫌,和衷共济,皆是中国的好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