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就好,”慈禧太后十分满意,点点头,“法国人败给了德国人,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休养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想着在东南亚占点便宜,重新震一震他法兰西帝国的威风,我瞧着,怕是不能那么轻松如愿了。”
越南,保胜城。
红河的水有些浑浊,泛着红褐色的样子,若是总理衙门或者是清华大学堂懂一些洋务化学的人一看河水,就能断定这一代必然有极好的铁矿,保胜城的对面,就是云南的河口,两城隔岸相望,光景却是大为不同,河口再往北一百多里,就是一个极好的露天铁矿,连带着河口都较之往日热闹不少。
保胜城却有些凋敝,凋敝的缘故无非是越南连年战乱,阮朝的宗室、逃入越南的什么黄旗军,白旗军、太平天国的余孽连番作乱,扰的越南北边的城镇都是十分冷清,所幸三宣副提督刘将军驻扎此地之后,倒也不甚荼毒地方,又靠近中国,两地交往频繁,渐渐的复又繁荣了起来。
一个穿着黑色对襟的士兵疾步走进了写着“三宣副提督府”字样的府邸,他的胸前有一块白色的圆形,上面却是没有任何字,头顶也包着黑色的头巾,他跨过大门,到了正厅,正厅之中,如今的越南三宣副提督英勇将军刘永福已经在了。
刘永福如今已经是四十五岁了,但是脸上一根胡子也没有,眼眶和脸颊深深的凹了进去,嘴唇薄薄的,但是抿的很紧,看上去就是意志十分坚定的性格,他正用棉布仔细的擦着自己的腰刀,一丝不苟,刀鞘刀柄刀刃处处擦拭干净,来的士兵禀告,“军主,河内的法国人派了人过来。”
“法国人来干什么?”
“他不肯说,说要见了军主才愿意说来意。”
“无非是红河的那些破事,”刘永福冷哼一声,“叫进来吧。”
来的使节是一个法国人和一个越南人,越南人是通译,法国人朝着大马金刀坐在正厅上的刘永福弯腰行礼,“提督大人,您安好。”
“您好。”刘永福继续擦着自己的长刀,“这位先生来保胜城做什么?要知道保胜城可是许多孤儿寡母的父亲丈夫都死在贵国的火炮火枪之下的,这里,不是很欢迎贵国。”
“还是为了红河的通商而来的,我们法国有好些商船被提督大人拦住不许运到中国境内,所以我们的领事大人和商会,派我来和提督大人商谈一二,希望提督大人行个方便,”他拍了拍手掌,两个越南人扛着一个铁皮箱子进了正厅,法国人把那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只要提督大人行个方便,每一年都有这一箱的银子拿来孝敬给提督大人。”
刘永福眼皮眨也不眨一下眼睛,淡然说道,手里的棉布还在擦着刀把,“红河通商的事儿,不用谈,不准。”
法国人又耐着性子说了好多话,刘永福只是淡淡得不说话,丝毫不理会法国人,法国人刚刚炮轰升龙府,又兵临城下要和越南人签订协议,把越南囊括其中,正是自诩为越南的太上皇帝,今日只不过是有求于刘永福,这才耐着性子赔笑一二,见刘永福如此不上道,不免勃然大怒,阴阴的说道:“提督大人是铁了心和我们法兰西共和国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