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宫里头传出来的戏本子说的,错不了。”祥福茶馆里头,说书人朝着那三继续赔笑。
那三喝了一口茶,“你们这些说书人呀,就是想搞个噱头出来,搞得热热闹闹的,这收入银子就多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可你们也不能瞎编乱造,我告诉你们,比你高明的人多了去了,天桥说书的那个老杨头,我和他谈笑风生,他可比你们不知道高到那里去了,你们还是图样图森破!”那三拽了一句洋文,“什么风流倜傥,什么真心人,我告诉你,闷声发大财才是最好的,说这些话儿,你当真升平署和报纸署是吃素的呢?”
说书人赔笑,“旧年可是有诏书下来,为国尽忠的好人好事需要宣传,我这也是遵旨。”
“什么遵旨,你少来这一套,说西圣的这些话,我告诉你,若是传到了宣礼处的耳朵里头,你就等着被请去喝茶吧!”那三不耐烦的摇摇头,“我劝你先去看看《大保国》是怎么唱的,再回来说书,免得歪嘴何尝把经书念歪了就不好了!”
“三爷!”边上一个茶客知道那三是面冷心暖的人物,连忙叫说书人退了下去,算是给他解围,“说起来,您也是平叛的功臣,那一夜也是在圆明园里头浴血厮杀的,给大家伙说说看呗,要知道外头传的谣言总是假的,还不如您这位真勇士呢!”那个茶客艳羡的看着那三身上的那套呢衣服,“别的不说,这身衣服就是西圣娘娘亲自让尚衣局制的吧。”
“很惭愧,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事儿,”那三十分骄傲,抬头挺胸,“我那一日只是杀了几个叛逆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功。”茶客连忙请那三坐下细谈谈,几个人纷纷围了过来,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这个大活人,有个性子急的商人,叫小二连忙上雨前龙井给那三警长,那三说了一段,突然回过神来,“哎呀,我差点被你们绕进去了,”那三板着脸叫住那个准备偷偷溜走的说书人,“以后那些酸话胡话不许讲了明白吗?大人们虽然不计较,可这些话儿传了出去,可就是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书人连忙点头哈腰,“三爷,您说的话我不敢不尊的,我这就去福满园,瞧瞧到底怎么回事,”他朝着门口指着手指头,“把这大保国都听了回来,再好好的说书,绝对不会给三爷添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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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满园里头,无数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上,上面正在演着西太后流落民间的故事,西太后为了躲避追兵,装疯卖傻,众人看的紧张万分,时不时的在口中发出“咦,啊!”这样的感叹词,只有在包间里头的贝子载凌神色有些心不在焉,他望着戏台穿着一袭青衣的梅巧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突然之间,门被轻轻敲了一下,伴当连忙去开门,一个半身隐在黑暗之中的人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是说道,“请贝子到隔壁包间一叙,我们家的主人已经到了。”
载凌显然就在等这个人,而不是来专门看什么戏的,这出戏,他在园子里头早就看过了,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到外头挤,载凌点点头,走到了隔壁写着“东,四季平安”的包厢里头,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