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侍读连忙下了马,依次鱼贯进了皇帝的马车,这两马车也是西洋的模样,只是较之普通的马车,大了一倍有余,拉车的马匹足足有四匹,三个人进了马车,上面有一个宝座,皇帝就坐在宝座上,陈胜文坐在边上伺候着,三个人也不行礼,径直坐下,皇帝也不生气,把折子递给载澄,“这是北边来的军报,你们几个看看。”
“皇上,”载澄准备接过折子,王庆琪按住了载澄的手,对着皇帝警告着说道,“军报非大臣不可观看,我们只是弘德殿侍读而已,沈中堂就在后头,何不请他来商议?沈中堂甚是重视规矩,他知道了,日后又要生事端,反而不美。若是他在,我们听着,再参赞一二,这就无不妥的了。”
“我可是郡王呢,品级可比他沈小气鬼高多了去,那里不能够看了,”载澄抱怨的说道,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王庆琪。
“这倒也是,”同治皇帝点点头,“陈胜文听到了吗?把沈桂芬请进来。”
“嗻。”
“对了,那就把庆海、江忠源也都叫进来。”
这三位是扈从的大臣,此外武官的暂且不算在内,三个人进来准备行礼,皇帝摆摆手,“这里小,就不用多礼了,都坐下吧。沈中堂,这是荣禄拿来的奏报,你看看,你们几个都看看。”
沈桂芬接过了折子,仔细的阅览了一番,然后把折子递了下去,江忠源递给载澄,载澄随意看了看,就交给了桂祥,桂祥又交给了王庆琪,这时候沈桂芬也有了主意,“荣禄已经到了库伦,他的想法是不先支援围攻乌兰乌德,先攻打索尔山,这,似乎大胆了些。”
地图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之中放了一张大桌子,地图就摆在上头,皇帝仔细看了看地图,“江忠源,你是兵部尚书,你先说说看。”
“索尔山在北海之南四百里,是靠着色楞格河支流的一座山峰,此地附近尽数都是草原,只这里颇为险峻,索尔山在北海之南,又和乌兰乌德遥相呼应,互为犄角,索尔山不克,乌兰乌德的确难下,”江忠源说道,他在安徽是带过兵的,知道兵事,“但是,索尔山,易守难攻,颇为鸡肋,若是在此地耽误许多时间,还不如派一支队伍在此地防守,大军先行北上就是。”
“那你的意思,是先攻打两座重镇,那该先打那一座城,是东边的乌兰乌德,还是西边的厄尔口城?”皇帝问道。
“荣禄折子里头说的清楚,若是拔掉索尔山,接下去就先攻下厄尔口城,厄尔口城城池比乌兰乌德较大,城池大就意味着防御的力量不够多,其中可找的漏洞也不少。”
皇帝点点头,问沈桂芬,“中堂你的意思呢?”
“大军已经在外,凡事以稳为主,稳扎稳打就是,只若是考虑到秋风将起,速速出击也是极好的办法,只是以微臣之见,若是索尔山不能速下,就先不考虑西边的厄尔口城,先集中兵力将乌兰乌德拿下,扫清乌兰河以南,如此和俄罗斯讨价还价的资本就有了,若是能隔着北海为界,咱们占到一半也是极好,其余的可以缓缓图之。”沈桂芬继续说道,“微臣建议,让漠南各部提供大军之粮草,并随大军出征,日后用北海左近之牧场交换。再让户部做好军火、枪械的准备,此外荣禄所请之事,调拨的户部工匠,招揽的工人,几日之间大约已经在库伦以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