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王太软和了,日本人的气焰十分嚣张,”同治皇帝说道,“所幸皇额娘派了北洋水师去了琉球,日本人畏威不怀德,这才稍稍让步,前些日子,两国已经建交了,台湾道传来的消息,日本人的舰队退出了琉球。”
“琉球归属,不宜定死,”太后点点头,“面上咱们坚决不让,内里也要体谅琉球,毕竟他离着日本太近了,咱们的南洋水师还没建起来,北洋水师鞭长莫及,难以策应南海之事。”
“是,”皇帝点点头,“所以,就先不论琉球之事。”
“北洋水师之事,毕竟是我突发奇想而已,”慈禧太后摇摇头,“如今我回了宫,这些事我就一概不插手了,你料理去就是,”太后的话里有着莫名的情绪,似乎有些解脱,又有不甘心之意,“外头签了的合同,你和你六叔瞧瞧,若是行就办,不行就先搁着。”
“皇额娘,”同治皇帝听到了慈禧太后说及恭亲王,不免心里不舒服,“他不舍得这个议政王的头衔!儿子没办好这事儿。”
“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他不舍得,所以故意给了他一点小教训,”皇太后朝着同治皇帝挑挑眉,“他的主意,你不方便驳回去,我却是可以,北洋水师这样一来,内外都知道我的意思,知道我和皇帝你是一起的,他就该思量思量,为了这个议政王,再次闹出什么风波,是不是值得了。”要知道历史上的慈禧可是先发作,没几年就撸了这个议政王。自己如此客气和蔼顾全大局,脾气之好,没有由着性子来,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不用担心他,舍不得名和利的人,没有什么威胁,”太后笑道,“他几起几落,对于这些看重,原本也是寻常。”
“儿子不想让他继续呆在军机处,或者说,军机处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太后今日很和蔼,所以同治皇帝也壮着胆子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每天看到他对儿子的意见都是不同意,心里就是不痛快。”
“功臣无大过,不得轻易贬之,这道理,皇帝你是知道的,”太后看着同治皇帝,“你想启用弘德殿的师傅们吗?”
“儿子没有这个意思,洋务之事,儿子瞧得清楚,于国于民,都是有益处的,李师傅他们这些人,道德学问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办洋务,必然不行,他们当着御史或者针砭施政者都是极好,只是当不起洋务的重任,并不是说他们不会当差,只是他们对洋务有碍,岂能因人而废政?”
同治皇帝侃侃而谈,“洋务干臣还有许多,差不了恭亲王他一个。”
太后默然,随即笑道,“不能急,只能是缓缓图之,那依照你的意思,你想叫谁来主持政事啊?”
皇帝朝着太后的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太后眉毛一挑,“这主意不错。”
“大久保利通正在天津,想求见儿子,皇额娘想见吗?”
“大久保利通?”太后有些出神,“没什么可见的,不过咱们要在天津换火车,也无妨,见就见,我又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