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败很快就来了,那些被路小北许诺的高额赏金迷了心智的古惑仔之所以敢冲向往日他们如同老鼠见猫般躲避的警察,全都是因为脑子里有种对于黄金的狂热渴望,一旦那种肾上腺素上头的热情被兜头泼来的弹雨浇灭,他们也就自然而然地退却了。
至于阿虎原本以为能成大事的人数优势,在缺乏统一指挥有效协调的情况下,竟然成了一种累赘。
阿虎和他那些还敢于做拼死一击的手下,不断地被别的帮派溃退下来的“古惑仔”冲击着,最后在阿虎肩部中了一枪之后,这次伏击终于以“古惑仔”一方大败而告终了。
所幸的是由于激烈交战过后,这支港英警察部队的弹药也所剩无几了,鉴于周围复杂的地形,亨德森并没有下令进行大规模地追击,阿虎这才在手下的搀扶下得以脱身,考虑都刚才没有一巴掌拍死洪爷那个老滑头,今后他的情况恐怕也不太妙了。
最倒霉的就属火仔了,由于在刚才的交火中他是己方唯一一个能和港英警察一较高下的火力点,亨德森真心是下了血本要往他那个方向进行追击的。
这年头能连续射击的武器俨然已经成了大宋军工技术的一个标签了,亨德森有理由相信在刚才不断朝他们扫射的那个方向潜伏着一个或者数个与和大宋人关系密切的人物,甚至很可能会有赤膊上阵的大宋人!
原本以为可以借助此时香港并不完善的公共照明系统来摆脱追击的火仔,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在熟知地形的主场被那些红头阿三如影随形地紧跟着。
“我顶你个肺啊!尼班红头阿三食佐春药咩,使唔使甘落力啊?(这帮红头阿三吃了春药吗,用不用这么拼命啊?)”火仔在心里暗骂道。
眼看着就要被三哥堵进死胡同,火仔一咬牙作了一个极为疯狂的选择。把那支仿制的m3冲锋枪连同所有的弹匣都丢到下水道里后,他裸着上身假扮成一个出门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吃瓜居民。
就在火仔刚刚弄开一间屋子的房门时,手持步枪头缠红布的三哥就围了上来了。
“企住!你系咩人?”三哥举枪作瞄准状用口音极重的粤语问道。
“阿sir,我就住系尼度啊!(我就住在这儿啊!)”火仔用手指着那间刚刚被他撬开房门的屋子。
“点解你一声汗啊?”带队的三哥注意到了火仔身上那些因为一路狂奔逃命而渗出的汗水。
“阿sir,天一黑你地就唔比人出屋咯,我地平头老百姓除佐系屋企耍老婆仲做得滴咩啊?(天一黑你们就不让人出门了,我们平头老百姓除了在家里玩老婆还能干嘛啊?)”火仔用余光瞄到了屋里有个抱小孩的女人,嬉笑着对空气作了一个老汉推车的动作。
“尼个系你老公啊?”带队的三哥问屋里的女人。
“扫把星,只细佬仔喊得甘大声,你都某识得哄一下啊?(小孩子哭得那么大声,你都不知道要哄一下的吗?)”带队的三哥话音刚落,火仔就一把从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女人手里接过那个正在哭闹的孩子。
火仔很清楚一旦这个女人给出否定的答案,那自己铁定就是要栽了。但是只要把孩子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这个女人应该就不敢乱接话了。
接过小孩之后,火仔把这个应该只有一岁的小孩先举高后放低直上直下地晃动着。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个父亲哄孩子的动作,但是只有孩子的母亲知道,倘若自己在这些红头阿三面前否认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那她的孩子多半是要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摔死的了。
“系啊,尼个系我老公!”这女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