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有些诛心,公输念槐说出来,一点负担也没有。
“那,该如何呢?”李良独臂当风,愈萧索,昰风掠过,像打在坚硬的岩石上。
彭家兄妹两双眼睛巴巴地盯着李良,而李良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让这两双眼睛失去了兴趣,又盯住公输念槐不放。
“公输公子,你与李大哥现在就走吧,我们兄妹与这些弟兄们能一路来到这里,就有能力再去别的地方。自保还是无虞的。”彭义仁说的豪情万丈,却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无奈与凄惶。
“这怎好,这怎好啊。”李良可能是一个非常棒的侦查人才,上阵杀敌也必是一把好手。但面对眼前的局面,就手足无所措了,这非是他擅长的领域。术业有专攻啊。
“对,李大哥,莫要以我们兄妹为虑。这就走吧,公输公子请。”彭义月更是干脆,说走就走,开始撵了。
公输念槐缓步走到李良面前,扶着他坐回石头,还贴心地把他的衣服掖了掖,山上的风不小。
“李军使,您是云深不知处啊,”
“公输公子,再莫要军使军使的称呼了,某早已卸下军职,只是将主可怜得见,未除军籍,还能领得些嚼谷。公子有话直说,但有所请,必以死相报。”
这就是军人的血性与坦荡了。
“小子一时难以改口,还是称您军使威风些。呵呵,您知道小子的胆子是很小的,有您这军使在,也能给小子壮壮胆。”
“哼,怂蛋。”彭义月一脸鄙屑,轻哼了一声,扭头不忍直视。
公输念槐朝彭义月做了个鬼脸,换来的当然是更大的白眼。公输念槐拍了拍李良的膝盖,“李军使,您进山为的嘛呀,您不会连这个也忘记了吧。”
“当然省得,受方管家委托,来寻一隐秘之地啊。”李良盯着公输念槐,不明白这个比妞妞大不了多少的半大小子,怎么比一个久历风霜的人还老练。
“着啊,小子还以为您忘记了呢。既然这样,您找到这样的地方了吗?”
“我,......”李良抬头看了彭家兄妹一眼,“咳,咳,这不正在找嘛,回去后某向方管家请罪。”
“要是小子来选,这个地方就不错。您看啊,要水有水,这里还有一个大湖,地方也宽阔,小子从空中看下来,四面环山,也算得上隐秘了。”
“这,......”
“你,想,想占这个地方?不行,这是我们的,“彭义月一听,公输念槐要来个鸠占鹊巢,立即跳了起来,两只藕葱般的玉臂就要揽上公输念槐的脖子,掐死他。
“不可,不可,公输公子莫要打此处的主意,这是彭家兄妹的立身之所,我们不能夺了去。”李良单臂摇的像车轮辐条,一张紫红脸膛都黑了。
公输念槐双手一摊,苦笑道,“李叔,彭大哥彭小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这处山里少有人烟,却也是宋金边境之地,任谁也不会放任一支打过仗的军队在眼皮底下自由来去吧。义月,不用瞪眼,你也打过仗吧,若你是枣阳的守军,会放过你们吗?或者收编,从军也好,耕田也罢,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们说只想过自在的日子,不管宋金,谁都不帮,谁信,谁敢信?”
三人一阵默然。
彭义斌之败,败在严实的临阵背叛,反戈一击,才让彭义斌腹背受敌,一败涂地,最后兵败被俘,英勇就义。
这三人对彭义斌兵败的缘由不会比公输念槐知道的少。因此,公输念槐这话一出口,他们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绝无第三条路可走,除非他们再次踏上流浪之旅。
“我们只想过自己的日子,难道他们就容不下我们?”彭义月两只粉拳纂得紧紧的,她的眼神与语气出卖了她,色厉内荏而已。
“no,no,no,”公输念槐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义月啊,形势使然,怪不得别人。再说你这种鸵鸟心态更是要不得,你们要是以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态求活,必不长久。害了自己,还害了这些弟兄们。”
“那,公输公子,你说我们如何做?”彭义仁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脖子伸出来,探询的目光盯着公输念槐。
“哥,我们不能再受制于人,就是死了,也不能再给人当枪使。”彭义月小丫头也是通透之人,一眼就看出了他哥哥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