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找方爷爷的,方爷爷把爹爹藏起来了,我和姐姐找爹爹。”石头很仗义地站在姐姐一边,替妞妞解释为什么来到这里。
“李军使还没回来?”孟之经扭头看了一眼公输念槐,公输念槐似若无感。
“好,那就跟叔叔找方爷爷去,看他把石头的爹爹藏哪里了。走喽。”公输念槐顺手把兔笼子递给妞妞,妞妞接了,公输念槐两手一抄,把石头抄了起来,举到头顶。
“咯咯咯,叔叔,再高高,再高高,咯咯咯,”
方琼坐在院子里打盹呢,四人吱吱喳喳地走进来,似乎也没把他从猫睡中唤醒过来。
公输念槐轻轻地把石头放下,石头还蹬着腿不高兴呢,公输念槐指了指方琼,又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石头才乖乖地住了声。
妞妞从孟之经手中接过兔笼,并排放在一起,托着粉嘟噜的小腮瞅着红了眼睛的兔子,石头见公输念槐不理他了,就跑过来看兔子。
“你们总算回来了,”方琼睁开眼,扫了一眼院子里的瓷罐,才把目光定在两人身上,说出来的话让公输念槐与孟之经面面相觑。临走时,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方琼这句话似乎怪罪两人回来晚了,难道这中间出了些问题?
“噢,方叔,没事吧?”孟之经凑过去瞧了瞧方琼的面色,“您老的神色不太对,出事了?”
方琼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看兔子的姐弟俩,目光柔和,不为人觉察地轻叹了一声,“到屋里说吧。”
方琼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背着手朝屋里走去,孟之经与公输念槐对了下眼,一言不发跟在方琼身后。
两人心里都在嘀咕,真的出事了,只是出了什么事现在还不清楚。
方琼站在屋子里,背着手仰着头瞅着后墙上的窗户。
孟之经与公输念槐对视一眼,站在方琼身后。
“李良本该昨晚上回来,至迟也会在今天上午回来。现在都过去一天了,音信皆无。”
孟之经皱了皱眉,走到方琼的另一侧,“方叔,李军使一行几人,大概去了什么地方,有哪些人知道,我爹知道吗?”
方琼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看了看公输念槐,“李良带着他昔日的手下两人,去了桐柏山。你爹爹是知道的。”
“那,我爹爹知道李良逾时不归的情况了吗,有没有派人去找。桐柏山范围很广,有没有更具体的位置?”
“将主已经知道了,王坚已经带人去找了。大山苍茫,哪里那么容易找?李良更不是善与之辈,有什么样的事情能羁绊住他的手脚?而且还有两名亲如手足的手下跟随,超过约定日期一天了,怎么会一个人也回不来?”
“妞妞与石头怎么办?”公输念槐转回头指指院子,小声问道。
“妞妞会照顾石头,还有六婶也会帮着照看两个孩子。只是,唉,两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人要是在山里迷了路,即使在后世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就是天上飞着直升机,下边依然要采用人海战术,拉网搜寻,能不能找得到还得两说着。
在大宋这个时空里,只能用人平铺过去了,一座山啊,那得多少人才能够啊。就是把忠顺军一万多人全填进去,也于事无补。
幸而是在夏末秋初,山里有水有各种山珍走兽,还有多种果子,吃食倒不必担心。
如果不是迷路,而是其他情况呢?
由于没有人回来,现在谁也说不好李良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抑或是什么情况也没有,只是误了归期。
而这一点除了公输念槐心存万一外,其他的人想都不往这上面想。为何?军人啊,军人是什么,是军令下的行尸走肉,没得你自做主张,更不可能自以为是,除非想寻死脑袋压在脖子上太难受了,想换个地方凉快凉快。军法如熔炉,孙悟空进去,也得把眼睛烧红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李良若还不回来,即使王坚带人去了,晚上也不能搜寻,空耗一晚上。
怎么办?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的公输念槐转了几圈之后,心就不安了起来。
说到底,李良出去寻找秘密的作坊基地,皆是因为公输念槐执意要找一个隐秘所在,分析一下前因后果,这个因还在公输念槐身上。
怎么办?
自己不是神仙,若要论起野外生存,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师爷爷。自己能做什么,能做什么?
院子里不时传来妞妞姐弟俩的欢快笑声,这些笑语欢声现在变成了钢针,一针针地扎在公输念槐心上,这玩意儿放在别人身上是故事,发生在自己眼前就是悲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