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得死多少人啊。”公输念槐想像着孟之经粗略描绘的攻城场景。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再说了,只有别人攻我们的份,哪有我们攻别人的时候。只要制出疗伤神药来,说不定会少死很多人。”孟之经显然经历过这种场景,说起来语气很平淡。
“李良李军使的胳膊是怎么丢的?”公输念槐没有深究为什么只有别人攻我们的份,而我们就没有攻别人的份这个问题,想起了妞妞说起的他爹李良的胳膊来了。
“噢,李军使的胳膊,坏了几年了吧?”孟之经抬着头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摇了摇头,“像李军使丢掉一支胳膊算是幸运的了。唉,念槐有时间出去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公输念槐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孟之经并不生动地叙述。
“其实很多人本来可以活下来,也可以不用截肢。李军使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念槐,你若能制出这种药来,忠顺军全体上下会给你建生祠供着你。”
“别,不待这样欺负人的,哪有这么玩的。”公输念槐吓了一跳,像这种建生祠的事自己也听说过,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不过对这玩意儿,公输念槐还是有些隔恙。这不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是观念,对是观念在影响着你。
“哈哈,念槐啊,为兄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好了,你刚回大宋,很多事情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以后有的时间去看。不过,念槐,你那千里神镜什么时候能造啊,你的那台,我爹都不知道藏哪里了。”
公输念槐头嗡地一声,自己许下的支票真多,这还起来真不轻松。公输念槐拍拍孟之经的肩头,“小弟自己就会,如果孟兄能找几个制镜师,很快就能制出来。不过用水晶制造千里神镜,很贵的哦。”
公输念槐很想让孟之经知难而退,但他想错了。孟之经是谁?孟珙的长子,孟宗政的孙子,忠顺军的少将主,接近两万人的一支军队,能难倒孟之经的事情大概不多。
所以孟之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念槐,这就说定了。我立即派人去找制镜师,水晶嘛,你放心,最好的水晶。”
公输念槐一把拉住兴冲冲地就要去找人的孟之经,“孟兄,孟兄,嗳,这事儿吧,小弟是这么考虑的。我只问孟兄一句,若金国也有了千里神镜,对我大宋有无影响?”
其实这个意思公输念槐已经表达过,但千里神镜的诱惑力太大了,孟之经还只是一个后世高中生的年龄,你让这么一个半大孩子忍耐着不去想千里神镜的事,这不是折磨人吗?
但这里边的道道儿,公输念槐得提醒。
一旦上升到军国大事,不管是宋代还是后世,反应都是一样的,很重视,必须重视。爱国者重视,卖国者也重视。
孟之经咬着嘴唇忍了半天,还是颓然坐到石凳上。
“孟兄,我想将主很快就会让小弟做千里神镜了,只是这事儿必须保密,即使我们大批量的生产了,能知道内情的人也不会超过两只手。当然了,做出来的第一架小弟必双手奉给孟兄。”
孟之经站起来,狠狠地拍了拍公输念槐,“老弟,你比为兄年轻,看上去比为兄沉稳老炼多了,是不是与经年漂泊海外有关?”
公输念槐还能说什么,难道要说小子别看这具身体年轻,脑袋却是四十岁的人的?装的东西比你、你们多了八百年的知识吗?
公输念槐呵呵一笑,“孟兄你说的对,大海,噢,孟兄,你到过大海上吗?”
孟之经脸一红,“呵呵,为兄尚未有机会到大海上去试一试。在鄂州曾经见过海商,据说南洋广袤不知其几万里,风俗殊异,人种不同,甚是有趣。”
“若有机会,小弟定陪孟兄到大海上兜兜风,见识见识异域风光。”公输念槐随口说着,大脑里却风起云涌。
“孟兄,大宋海商多吗,他们怎样到南洋经商?”
“为兄倒不甚清楚,听到鄂州转运货物的海商说,我大宋最大的海商并不是大宋人,而是大食人。大食人从南洋运来货物,再经宋人贩卖到各地。”
“我大宋人怎么不自己去南洋经商呢,难道是我大宋造不出远洋货船吗?”
“非也。听说很多大食人的远洋船只也是我大宋船厂所造,至于为什么我大宋人不去南洋经商,为兄就不知了。”
公输念槐一听,眉头皱了皱,难道那种说法是对的?
“孟兄可知大食人在我大宋的最大海商?”
“为兄只听说大食人似乎都像蒲,难道他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孟之经开始摇头了,这些离他有些远了。
公输念槐不再问下去,看来孟之经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关心。一位边境守军,怎么也不会与东南沿海的海商有什么关联。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来日方长嘛。
方琼匆匆走了进来,“方叔号下了村子里所有的空房子,能住人的不多。咦,这是清远弄来的吧?”方琼瞧见了院子里的几个筐子,上前瞅了瞅,一屁股坐到石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