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有人真的没明白,那就不用明白了。懂吗?”
“懂!”这一声短促而有力。
“回营!”
“咔咔咔,”队正带着队伍跑了。
孟珙来回走了两步,眼神望向天际。
“严作头,严作头!”
严实哆嗦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有人喊他,噢,孟珙!
“将主,元直在。”
孟珙一摆手,“元直,你不是我的属下,不必客气。刚才某的话听到了吧?”
“刚才的话?”严实有些懵,刚才你说什么了?
“刚才某说今天什么也没发生,更没看见什么,元直明白吗?”
严实脸上一紧,有些不悦,我又不是你的兵,凭什么听你的,眼神正碰上孟珙的目光,百战杀神的目光是由刀子、冷箭、残肢断体萃炼而成的,随便一束目光,就是一支利箭,若再加点火,就是火箭,岂是严实所能承受的?
孟珙轻轻拍了拍严实的肩头,严实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想忍着来着,没忍住。
“元直,这里是枣阳,北边不远就是金人辖地,难说没有金人细作,作院在此试验新武器,一旦消息泄露,这责任不好担啊。”
严实又是一哆嗦,这次他又没忍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元直,作院这次试验新式火药,就你与两位兄弟在场,两个大坑你也看见了,那个大坑是你的火药造成的吧?若时机成熟时呈报上去,你严实严作头还能少了一份大功劳?就是两位兄弟的功劳也少不了啊。璞玉身为边境守将,还得感谢严作头呐,军兵兄弟们立了功,还能小看了你严作头?”
“作院试制新火药?”忍了很久,挣扎了很久,严实搞明白了,自己现在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不过还得问明白。
“噢,是不是作院在作试验,璞玉不清楚,只看见元直与两位小兄弟在场。”
信息量太大,风险利益也够大,在一个小小的作院里都冒不出头来的严实,感觉严重缺氧,呼吸不畅,大脑运转也受到了影响。
严实摸着额头,喃喃地说道,“将主放心,元直没看见。还得想想,好好想想。”
孟珙哈哈一笑,“元直,不急,有的时间想。”
“念槐,过来。”孟珙一转身又看到了公输念槐。公输念槐在干嘛呢?
他没事可干,看着地上的坑发散思维呢。
反正现在没人来打扰他,两个坑的诱惑力超过了公输念槐这个大活人,方琼也不例外,从这个坑跑到另一个坑,跳上跳下的也不嫌累,还呵呵呵地傻笑。
终于有人来光顾公输念槐这个正主了,“念槐,霹雳火球若换成公输火药,效力至少会增加三成。同样的威力重量也可以减轻三成,一般的士兵就可以轻松投掷,不必非臂力超群者了。战力至少可以上升一半。”
经过了最初的惊骇之后,孟之经很好地显示出了将门之子的素养。
听了孟之经的话,公输念槐轻轻摇了摇头,“用人太浪费了,距离也太近,白白糟蹋了这些好药。”
“可以用砲。今天若不是仓促,我爹说不定会把砲也拉来。”
“把炮拉来?”公输念槐一听,不科学啊,宋人有炮了,那自己还玩什么?“已经有炮了?”
孟之经哈哈一笑,“念槐,亏你还是公输氏后人,什么是已经有砲了,早就有砲了!春秋时就有了。”
公输念槐一转念,想起来了,“投石机吧,噢,我还以为真的是炮呢。”
“哈哈,念槐,你这是怎么了,投石机不就是真的砲吗。好了,我爹喊你了。”孟珙一推公输念槐,“今晚上喝酒如何?”
公输念槐走了两步,回头对孟之经呲牙一笑,“孟兄,火药这玩意儿不是可以私制的吧。”
公输念槐不管站在原地愣神的孟之经,朝孟珙走去。
“将主,小侄是输还是赢啊。”
“念槐,严作头还没走,你问问他。”
严实现在最怕的人不是孟珙,也不是作院正作头,目前就是皇帝也不是他最怕的。最怕的人正向他笑眯眯地看过来,他连躲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
严实甩脱李珍与王贵的拉扯,极不情愿又很光棍地挺胸走到公输念槐面前,抖袍敛袖就要行大礼,履行赌注,以后就要视公输念槐马首是瞻,现在就要表明态度。
“严作头,小子深为折服,后学末进,还望严作头不以小子鄙陋,多多提携才是。”
嗯?剧本拿反了?这似乎应该是自己说的,怎么变成了公输念槐的台词?
严实左手据右手,僵在当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