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如隔三秋。”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她把这四个字含在舌尖念了又念,方才体味过来他的意思,脸嘭的涨红,话也不会说了。
“你怎么……这样不正经。”
甄朗云正色道:“闺房中的情趣,如何能蔑之为不正经?”
柳觅初“砰”的一下把瓷杯放在书案上,里面香醇的茶水溅出来一滴,她也顾不得了,提起裙边便快步走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似的。
只听得他在身后笑的开怀,柳觅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甄朗云笑声渐淡,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拢,想到上午在地室里问出的话,心沉下去一大截。
方赫显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把手,表情高深莫测。
“父亲的近卫可说了甄家的意思?”
吴元思垂首,恭敬的说道:“甄大人的意思现在依旧不明朗,只是看样子北面的商铺已经都动起来了。”
甄大人是甄朗云的三叔,如今在京做官的只他一人。
方赫显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曲英叡呢。”
“曲大人似乎也在静观其变。”
“……父亲就是太过优柔寡断,所以才成不了大事。”他轻轻的说。
吴元思忙把头垂的更低,半晌才又说道:“夫人又来了信,说是今年流火时候想请您回府一趟,她有要事与您说。”
方赫显停下了手上动作,冷冷的盯着吴元思:“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有下一次了。”
吴元思双腿打颤,强自镇定道:“是。”
他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须臾,说:“上次探子回来,说甄家有个掌柜姓康?”
吴元思点头:“是,那人因放印子钱,被官府抓了个正着,塞了许多钱给县令,又打着甄家的名号连哄带骗,方才将事情压下去。”
他笑的若有所思:“往往小人最是关键,把此人的事情弄清楚了,他缺什么,我们便送什么过去。”
吴元思应下,又说了些京城的近况,踌躇了良久,才说:“大人,我们在孟德已经耽搁的够久了,懿亲王那里……”
方赫显居高临下看他一眼,忽的笑了,声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少不得要为她送上一份小礼,我才走的甘心不是吗?眼下就再叫她舒坦几日,等我腾出空来……不急。”
“那个女人……”
“留着别动,好好看着,莫要让她死了,我自有用处。”
“可是大人,周光茂那儿还是没有风声。”
“他既是把人捉住了,怎会再放出来给你看?自然要越低调越好,这种事莫非要我亲自去做?甄府难不成真成了铜墙铁壁?”
吴元思慌忙应喏:“属下这就派人手过去。”
方赫显忽的有些不耐:“此事不急,那边有什么近况?”
“回大人,那甄鹏辉的姨娘似乎想让自己的侄女给甄朗云做小妾……”
方赫显冷哼了一声:“蠢货没脑子,不过倒是给了机会,凭她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说到这里他挑了挑眉:“没有靠山怎能让轻易甄朗云妥协呢?”
吴元思眼珠子转了转,“属下明白了,明日属下会亲自去一趟孟家。”
“慢着,”他慢吞吞的补充:“吴元思,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吴元思想了想,谨慎的答道:“回大人,八年了。”
“若是你有什么别的心思,可万万要藏好……八年时间不短了,可惜我从不知道人情二字怎样写。”
吴元思二话不说跪在他身旁,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与惶恐:“属下万死不敢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