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秦川点了点头。
“哎”听秦川这么说,王将军又是一声长叹,他对秦川说:“当年我将这个闵久凌推荐给凉州知府,可惜的是当时的知府没有你这般知人善用。”
秦川见王将军的情绪有些低落,他笑着对王将军说:“将军,过去的事情不谈了,我已经命人备了酒菜,我陪您好好喝个痛快!”说着,秦川将王将军引到了桌案之前。
烤架上的羊腿已经烤熟,正向外滋滋地冒着香气。秦川命士兵将羊腿上的肉割下,装在一个大盆之中,置于桌案之上。他亲自为王将军斟满了酒水,然后举起自己的酒碗对着王将军说:“将军,我先干为敬!”说完,他一仰脖子一口干了碗中的酒水。待王将军也干了自己碗中的酒水之后,秦川赶紧起身帮他的碗中再一次填满酒水。
三大碗酒水下肚之后,王将军才开口对秦川说:“我知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你经历的很多事情这次小女回来都听她说了,但是秦川,我们做臣子的谁不受点委屈?难道一受委屈就要起兵造反吗?”王将军摆出一副上级教育下级的样子。不过秦川并不在意,因为即便现在两人的立场不同,可是眼前的这个王守安依旧是自己所尊敬的王将军。
秦川并没有将王将军的这句话听进去,或者说他唯一听进去的就是王将军说的“小女”这两个字,他连忙问王将军:“千金近来可好!”
听秦川问起自己的女儿,王将军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慈父般的神色,他对秦川说:“我这个女儿啊,从小被我宠坏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拿前些日子来说,尽然弃与自己订立婚约的未婚夫于不顾,跑去吐浑找你,不过幸好,最终还是和张淳一起回到了京城,等老夫班师回朝,他俩也该拜堂成亲了。”
秦川一边听王将军说,一边偷偷滴观察他的神色,似乎玉儿回去之后并没有对他提起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里具体生了什么事情。听到王将军说起王玉儿就快要和张淳拜堂成亲了,秦川的心里突然又五味陈杂的,他端起酒碗,独自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不说这个丫头了!”王将军喝了一口酒之后将酒碗放到桌案上,他看着秦川,语重心长地对秦川说:“秦川,你听老夫一句劝,别在顽抗了,打开城门,到时候我和朝廷说你是主动出城投降接受朝廷招安的,原先朝廷承诺你的官复原职我想这一次还是会兑现的!”
秦川摇了摇头,他对王将军说:“将军你别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不会再为这样的朝廷卖命了!当年我和将军一起退敌守城,之后又护送公主和亲,派人刺杀了吐浑的可汗,我做了这么多最后得到了什么?我所得到的就是被我们的圣上丢弃在吐浑的大牢之中!”秦川说完,他端起酒碗又是一饮而净,然后重重地将酒碗放回到了桌案之上。
“哎”王将军见秦川根本不听自己的劝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起身亲自为秦川的碗里斟满了酒水,他对秦川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今晚我们不谈军事,来,喝酒!”
之后,王将军再也没有劝说秦川一句,而秦川,自始自终夜没有说一句劝说王将军的话,他彻底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从王将军的言语之中,其实他是能听出来王将军对当今朝廷甚至是当今的圣上都有诸多的不满,但是他一开始还是用心在劝导自己,这说明什么?秦川明白,这说明对朝廷死忠的这个思想已经牢牢地生在了王将军的心中了,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轻而易举的去改变他对南周朝廷的忠诚,甚至可以说这种忠诚在王将军的心里已经变成了一种信仰,要去改变,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喝完酒天色已黑,秦川将王将军送下了城楼,牵着他的马穿过了凉州的城门。王将军骑在马上,拱手对秦川说道:“秦川,来日就要沙场上见了,保重!”
秦川赶紧回礼,他对王将军也说道:“将军你也要多多保重!”
秦川看着王将军策马离去,最后消失在黑夜之中。秦川的心里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