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没错!”
………
对此,施嫣然缄默不语,心中暗忖这到底是一家子的人,连说话都掺着几分影子。
转进亭子,卫祀彦坐下随手捞了块糕点吃,两眼稍稍一亮,招呼着卫名轩开吃,“这糕点做得还算不错。”
施嫣然已经没眼看他们兄弟二人,抬手接过递上来的香茗啜了口,而后回身望着满池盛开的夏荷不发一言。
卫祀彦搁下手头的糕点,眸光略带思索,见着卫名轩抬头看着他,着手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吃你的。”
卫名轩哦了一声,默默的伸手又抓了块吃着。
就这样,直到卫祀彦带着卫名轩偷溜回府,他都没有机会和施嫣然攀谈上一句。
揣着满心狐疑,卫祀彦推开了自家长兄的房门,见着他挣扎着下床的模样,连忙‘殷勤’的过去将他扶起。
两人贴近之时,卫戍臣微乎其微的问了句,“去哪了。”
“还不是名轩那小子在爬墙被我撞见了。”卫祀彦没好气一说。
“他又偷溜出府了?”语落,卫戍臣有模有样的咳了咳声。
卫祀彦凉凉睇了自家长兄一眼,道:“跑去对家了。”
卫戍臣剑眉轻扬,倒是感到意外,他还琢磨着这段时间要和施家断了联系,没成想这小子胆儿倒是挺肥的,还敢在祖父的眼皮子底下爬墙过府。
“你也跟着去了?”
一听自家长兄这样问来,卫祀彦简直都要拍手称快了,这在施家受到的憋屈终于有地使了。
于是,卫戍臣听了近一刻钟卫祀彦喋喋不休的吐槽施嫣然,嘴角上扬的弧度持久不散,最后还在他说得口渴时好心的倒了杯水给他润喉,当然这个过程亦是极具‘艰难’的,艰难到卫祀彦都看不下去自己动手倒了。
将整杯清水咽下肚,卫祀彦急需一个和他站相同立场的伙伴,因而他开口问了,“长兄,你觉得呢?”
“你惹到她了吧。”卫戍臣断言。
“我惹他?”卫祀彦一听差点炸毛,指了指自个儿落话:“我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就是问题所在。”卫戍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他最是了解她那副脾性,道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不为过。
“我……”拉帮结派不成反被究其过错,卫祀彦现下就跟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就算我给他摆谱又如何,咱家与他家本就不对盘。”
听罢,卫戍臣薄凉的觑着卫祀彦,“你还想不想要嫂子了?”
“想啊!”卫祀彦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的发现卫戍臣这话有点不大对劲,“不是,这要嫂子跟他施家有何关系?”
他家缺女人已经缺疯了,倒不是说身边没有女性围绕,而是他们自小了缺乏母爱滋润。
有道是长嫂如母,故而他们惟有将目光放在自家长兄身上,盼望着自家长兄上道点娶个温柔体贴顾家的,万万不可娶到像他娘这样的败家女人!生下小弟之后就撒手不管这偌大家业,拐着老爹不知乐逍遥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就连他祖父都掌握不了夫妻俩的行踪,更别提他们这些小的,一年能见上一回都是幸事。
思及此,卫祀彦唏嘘不已,端量着卫戍臣缄默不语的悠哉模样,心里有一个不好的猜想逐渐放大化。
蹬的一下,卫祀彦从圆凳上站起,缓缓摇了摇头,嘴里溢出的声音都有些发虚,“长…长兄,你没那么疯狂吧?”
“怎么疯狂了?”卫戍臣悠悠然一问。
“你不会是想娶施家那病秧子吧!”卫祀彦两手撑桌,两眼直勾勾的瞪着卫戍臣,期望在他脸上看到不屑、甚至于讥诮的神色,遗憾的是他的面色如旧波澜不惊,就好像是…默认了他所说一般!
“不会是真的吧……”
卫祀彦仍然不敢接受,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诞的事?
自家长兄不惜使苦肉计拒绝孟家都要娶的女人竟是施家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姐!仔细算算他是有多少个年头没见过她了?四年还是五年?就印象之中他见着这位小姐的次数屈指可数,是个遥遥见上一面都会回避你的怯弱脾性,后来更是大病一场一直养在深院里,他家长兄是几时接触的人?
不是,现在要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家长兄是瞎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谁没看上就看上了个吊着一口气的病秧子。
还是说自家长兄就好这一口?
卫祀彦这头正脑洞爆炸着,卫戍臣已然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步履维艰的朝着床榻摸去。
卫祀彦回过神来连忙过去搀扶他,期间不忘从卫戍臣嘴里套话,“你俩暗度陈仓多久了?”
卫戍臣颤巍巍的坐在床榻上,借着他身形的遮挡轻抬眼睑斜睨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漂浮虚无的声音从中溢出,“为兄乏了。”
见状,卫祀彦恨得牙痒痒,握紧拳头险些就一拳砸到他脸上,这人还装病装上瘾了是吧?
腹诽归腹诽,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体恤的好弟弟楷模,替卫戍臣将枕头铺好,扶着他睡下,以两人仅能听到的声音冷哼一声,“祖父他知道这件事吗?”
卫祀彦得意一笑,搬出祖父来,就不信他还不乖乖就范。
然而,他还是错估了一点,他卫戍臣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你可是想继承这偌大家业了……”
闻言,卫祀彦一转态度,也不用卫戍臣发话,自主的给他掖好被子,“长兄,你饿不?要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歇下?”
卫戍臣不予受理卫祀彦的讨好,把眼一闭,“我乏了。”
“如此,长兄好生歇着,我就在门外守着,要饿了的话随时喊我。”
卫祀彦曾经有多想撬开卫戍臣的嘴如今就笑得有多谄媚。
有个词说得挺好,不作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