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房?”周鹤黑白参半的眉毛一挑,旋即拍桌大笑,“施东家,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施嫣然扬眉,摇头不语。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这吃得太急了当心呛着了。”周鹤捻了捻花白的胡子,颇有几分教训在里头。
施嫣然微微一笑,半垂下头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水,茶杯边缘刚一沾到唇瓣,她便拿了下来,“前辈说得极是,现在不正是还没开吃先喝口茶润润喉。”
语落,施嫣然极为应景的啜了口茶。
“哈哈!无知小儿实在狂妄!不过老夫喜欢。”周鹤荡气回肠的笑声徘徊主厅,眸里亦是藏不住的欣赏,他这一生膝下子女无数却都没有一个与之企及!这大概也算是他此生一大憾事。
施嫣然将周鹤的可惜看在眼里,这各有各的造化,有时候求不得的未必不是好的。
“只不过,老夫还是没能明白,这施家开绣房于老夫何干?”
施嫣然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放下茶水,“您也知道这洛阳有多少绣房,大大小小的数目暂且不计,其中便有几家老牌绣房不是我这一新绣房可以压过的。”
“照施东家的意思是……”周鹤隐隐猜到了几分。
施嫣然勾唇一笑,眸底尽显自信,“小辈耳闻贵女下个月出嫁,故而过府跟周老爷讨个方便,将这贵女的嫁衣制作交由我绣房包办。”
末了,施嫣然暗暗的将周鹤略有疑色的模样看在眼里,进而又附加了一句,“当然,这费用悉数由我施家承包,就当替我绣房宣传的报酬。周老爷,您看如何?”
周鹤细细一想,倒也没觉得不妥,当即便应了,“既然施东家都说到这份上,老夫若不答应未免不近人情了些。这样,此事权当老夫卖你个人情,制作小女嫁衣的费用仍是由我周家支出。”
闻言,施嫣然心中暗道了一声老奸巨猾,这卖个人情的事可比银票来得赚多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此,小辈在此谢过周老爷了。”施嫣然离座起身,对主位上的周鹤作了个揖,“周老爷且在府里侯着便是,小辈承诺,他日成衣定然不会失了郡守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