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伸懒腰的殷九尧一个不稳,“砰——”一声从床上栽了下去。
她从床底下爬起来,就见容长安侧卧在床上,正支着头轻蔑地睨着她。
“你你你你你你……”殷九尧原本还迷糊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为什么又是你?我的容长安呢?”殷九尧都带出哭音了。
“愚蠢!”
“……”殷九尧这回是真哭了。
她在地上坐了半晌才醒过神来。而容长安已经又闭上了眼睛,他的睫毛长得比女人还长。如玉的容颜沉静尊贵,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禁欲的气质,吸引得殷九尧有些移不开眼睛。
倏地,男人睁开了眼睛,那种从不属于容长安的极致犀利从他的凤眸中爆射出来。
他将殷九尧逮了个正着。
“愚蠢的女人,本尊好看吗?”容长安幽幽地道。
殷九尧嘴角一抽,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骂过蠢!
不能忍!她“蹭”地跳起来,一边撸胳膊一边嚷,“就算你是容长安,老子今天也要把你揍得哭爹喊娘。”
“放肆!叫我殿下。”
殷九尧:“……”为什么感觉两个人在同一个频道上?
于是殷九尧更火大了。
她一拳就向容长安砸了过来,谁知他灵活地翻身躲过,又是嫌弃地轻嗤一声,“愚蠢!”
“……”殷九尧抬腿就是一脚。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能把你说哭?”容长安轻轻松松地躲开她的攻击。
然后,就听某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打得是容长安”,然后殷九尧最后这记老拳就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殷九尧心里这个气呦,偏偏她还反驳不得。虽然容长安已经不是她的容长安了,但是身体却是她的容长安的身体。
这么一想,殷九尧忍不住担忧地问了一句,“喂,你还发不发烧?”
容长安凉凉地瞅了她一眼,不说话。
殷九尧呼吸呼吸再呼吸,然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殿下,您的身体还好吧?”
半晌,容长安大爷一样从喉咙里逸出一个字,“嗯。”
好歹有了句话,殷九尧放心了不少。
看时辰已经不早,她起身去换衣服,也没特意将屏风挡上。她换衣服一向不避容长安,以前不避,是因为容长安有君子之风,恪守“非礼勿视”。现在不避,是因为……哦呵呵,人家根本不屑看她。
所以她很坦然地脱了里衣,脱了肚兜,绑上束胸带,又重新穿上里衣,换上摄政王衮服。
然,等她换完衣服转过身来的时候,就见容长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漂亮至极的凤眸还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殷九尧吓得向后蹿了好几步,惊悚地看着他,“我说你看了多久了?”
“全程。”
“你你你你……”
“伤疤太多,有碍观瞻。但我得承认,你身材还不错。”
殷九尧:“……”谁都别拦她,她要打死他!
容长安丝毫不在意头顶冒火的殷九,径自起身也去换衣服,还扔下一句,“给你看!”
“……”
二人都换完衣服,就往膳厅里走。
殷九尧原本在他前面,但是他步速快,很快就超过了殷九尧,只是始终不超太远,搞得殷九尧就和他跟班似的。
容长安一路都走得目不斜视,以往和他关系不错的丫鬟下人和他打招呼,通通都被无视。
等到了膳厅,暗香看见容长安步伐矫健地走进来,立刻高兴道,“容公子,你没事了吧?我就说嘛,我的药向来是药到病除的。你不知道,昨晚你可是把我和主子吓死了。”
然,容长安看都没看她,直接就从她身边掠过去了,只带起一股专属他的清爽凉风。
“……”
暗香狐疑地看向殷九尧,见殷九尧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憋闷神色,她立刻就明白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离容长安远远儿的。
容长安走到平时殷九尧坐的主位,大马金刀地就坐下了。
暗香的丫鬟月貌见他坐到了殷九尧的位子上,她觉得自己平日和容长安关系不错,有义务提醒他一下,于是她轻移莲步,走过去刷存在感,“长安,你怎么坐在那儿了?快起来,那是王爷的座位。我已经给你留了座位了。”
容长安冷冷地看回去,“长得这么丑,谁允许你和我说话了?”
众人:“……”
而月貌本人,则愣了一瞬,随即就听“哇”地一声,她捂着脸梨花带雨地跑出去了。
郝伯见状原本还想说两句,还是殷九尧摆摆手,“算了算了,他爱坐哪儿就坐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