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当诗鬼李贺壮怀激烈的写下这首诗的时候,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
最怀情的,是书生!
而在这个年代,“书生”这一词并未出现,虽然前汉的汉武大帝听了董仲舒的建议,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然百家思想却并未完全消失。尤其是这个年代,争议最盛的还是儒家和道家。
魏晋风骨,说到底,就是一帮无所事事又不想为国出力的所谓文人吟诗作乐嗑药的破事。
现在,位于新时代开端的众人,又该何去何从?或许,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原本想着混曰子的司马衷被逼的不得不去做成为千古一帝的事情,其中有多少是自己的意愿,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站在时代浪潮前沿的,不光只有司马衷一个,虽然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就只有他一人,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为未来不明确的命运奋斗着。
和那个外界传说是傻子的皇帝司马衷聊过几次之后,祖狄改变了心里原本对司马衷的看法,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看不穿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的心思。
他会是自己值得托付未来的那个人吗?祖狄有些迷茫了。但想到自己的抱负,又握紧拳头。
“不论未来发生什么,我祖狄祖士雅,依旧是祖狄祖士雅,任何人的争权夺利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看到一片明静的天空。”
洛阳的雪还没有完全消融,从遥远的北方吹来的寒流还没有完全退去,固执的占据着洛阳这一角之城。
明静的天空里看不到一丝浮云,那一轮并不暖的惨白曰头高高悬挂着,就像是苍穹中破开的一个洞。如果人能穿过那个洞?又会到什么地方呢?
祖狄看了一会儿那并不暖和的曰头,舒开拳头放松了一下手指,而后又握紧手中的刀。
永安宫的安全防卫已经全部落到了他的肩上,他现在的任务只是保护好寝宫里的那个原本应该死去却被司马衷救了的女人。
没有人懂祖狄的孤寂,从小他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就连他的兄长祖该祖士言也不懂。
同样感到孤寂看着那轮带不来一丝温暖的太阳的人,还有刘琨刘越石。金谷园里的诗酒会已经结束,他带着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里。
说实话,金谷园的吟诗作赋并不能给他带来快乐,他那因隐藏的太深而感到压抑的抱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当今天下,看似太平,却激流暗涌,纷争不明。天子暗弱,豪强伺机而起,大臣争权夺利,这都是大乱来临的征兆啊,像极了东汉末年那个乱局将显的时代。
未来的路又在什么地方?自己这一腔热血、满腹豪情,又该托付给什么人?
轻抚古筝,发出低沉而令人躁越的乐声,低沉之中又带着铿锵错愕掷地有声的坚韧。
这是在金谷园灵石所做的一首曲子,为那首《咏梅》做。
刘琨忍不住高声唱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果然,还是筝的声音比较符合这韵律奇特的诗。作诗的人又会是谁呢?左贵嫔左棻(fen,一声)的诗他读过,绝没有这种情怀。
“凌寒独自开。”
“为有暗香来。”
只有胸中有不平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来。即便寒雪霜杀,独剩我一人,也要“凌寒独自开”!
与不平则鸣。
谁知其中不平之音?
为有暗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