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或许全是真的,或许全是假的,或许一半真一半假。
前世身为金融巨擘,现在又刚刚吃掉了《帝王心术》,司马衷的心思不敢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达到了深如海不可测的境界。
陈平这么爽快的答应,除了司马衷给他描述的乌托邦之外,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在司马衷身上看到了刘邦的影子。
汉高祖刘邦,那是《厚黑学》中的天纵之才。脸皮之厚,心肠之黑,前无古人,否则也打不过楚霸王项羽。
两人各怀心事,开始了第一次合作。
在司马衷和陈平研究阴谋诡计的时候,一场小小的诗酒会正在举行。几名年轻士子把酒言欢,浅唱低吟,放浪形骸。
“太冲兄,近来有何诗作?”
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俊朗青年持酒走到对面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跟前,笑着问道。
被称为“太冲兄”的中年人站起身,若有所思的道:“越石,近日我闻得一首好诗,读来朗朗上口,似与我等所做之诗不同,且更合于音律。”
被称为“越石”的年轻人眼前一亮,放下酒杯忙问道:“有这事?快快写来,让弟看看。”
“好。”
太冲走到桌前,铺纸提笔。
其他人看到后,欣喜道:“哈哈,太冲有新作了。”
“且看看太冲兄写的什么。”
“太冲兄文思泉涌,一篇《三都赋》导致洛阳纸价上涨,可是为他赢得了‘洛阳纸贵左太冲’的名头,当世士子在‘赋’方面恐怕难望其项背了。”
“哈哈,刘舆刘庆孙的兄弟刘琨刘越石贤弟年纪轻轻便能混迹在吾人之中,将来成就只怕不低,未免就不是第二个左太冲。”
洛阳纸贵左太冲,左思!
刘舆刘庆孙,刘琨刘越石,两兄弟。
如果司马衷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金谷二十四友”!
众人围在桌子前,只见左思左太冲提笔写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啊?”
“这,竟是全新的韵律!”
“比时下诗词更合于音律,但似乎是在某种框架之中,少了自由之感。”
“不错,整首诗都在某种框架之中展开,似乎是在格律、音韵、对仗方面更为工整。”
“左太冲,左太冲,不愧是左太冲!”
刘琨刘越石欣喜道:“太冲兄,这首诗当真是你听闻来的么?”
什么?听闻来的?周围众人纷纷讶异,容貌俊美、风流第一的潘岳潘安仁走上前来,盯着纸上的诗沉吟许久,道:“太冲兄,这首诗真如越石贤弟所说,不是你做的么?”
其余人愈发来了兴趣,如果这首诗不是“洛阳纸贵左太冲”所做,那么又是和人所做?不过,这首诗的风格似乎与左太冲有些不像。
左太冲感慨的是当政者没有慧眼,而这首诗却洋溢着生命不止奋斗不息、艰苦卓绝的品质。
全是语言虽然质朴,但一句“凌寒独自开”写绝了梅不畏严寒的品质,只有在宦海中沉浮过的人,才能有这般感慨。而左太冲,却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他的赋为第一,诗为第二,想要做出这种诗,似乎不大可能。
左思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看着众人道:“别急,还有一首。”
“还有一首?”
曾与国舅王恺斗富的石崇石季伦微微一愣,单是这一首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发人深省的咏梅诗,就让无数士子自惭形秽了,倘若还有一首,那岂不是能与造成洛阳纸贵的左太冲相比了?
“快写快写,不要磨蹭!”
众人兴致很高,很想见识另一首。
刘琨双眼死死的盯着纸上写好的咏梅诗,若有所思,似有所。转眼看了看周围一个个兴致盎然的诗右,心里叹了一声。
“梅雪争春未肯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