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药?他爹李德林不是在四月刚被扁,他怎么还在这里啊?”
“你没听他说么,他现在是太子舍人兼东宫学士呢!”
“那想必也是一个才德兼备之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啊?”
“有才是肯定的,不过品德就不一定了!我听说啊,这李百药少年倜傥,看上了内史令(杨素)的一个宠妾。竟夜入杨宅,与内史令的宠妾幽会私通。结果东窗事发,被内史令逮个正着。”
“真的假的啊?他还能干出这样的事?”
“当然是真的!”
“你就胡说吧,干出这样的事情,还被捉住了,不死也脱层皮啊!”
“可不是么,听说那内史令听到以后是恼羞成怒,当场便欲欲治李百药死罪。”
“活该,这种人早就应该死了!”
“那后来呢,为什么没事了?”
“这还用说,看他老子李德林的面子呗!”
“嘿嘿,那要是放到现在,他不是死定了?”
“并不是啊,这李百药没事是因为当他被推上来时,内史令发现李百药是个‘年未二十,仪神隽秀’的英俊少年郎,再加上听说他文采斐然,不禁惜才之情顿起,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便对他说说:“闻汝善为文,可作诗自叙,称吾意当免汝死。’”
“我只听说三国时曹植曾七步成诗,却未曾听说过这李百药可以这么短时间里作诗自叙啊?”
“是啊,他真的做了?”
“这倒是不假,想那李百药生死关头,才思忽至,一气呵成,当即成文。内史令看完,表情欣然,当场把爱妾赐给李百药为妻,并资从数十万。这也就是李百药现在的妻子。”
“那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能留在京城了,想必是他妻子去拜托的内史令吧,哈哈哈...”
“不对,不对,应该是内史令惜才才对!”
“是极是极,你们可曾听闻陈国公主的故事啊?”
“陈国公主,可是那个南陈后主陈叔宝的妹妹,乐昌公主?那可是当世有名的才女兼美女啊!”
“是啊,是啊,怎么,这也与那李百药有关?”
“这却不是,那乐昌公主成年后,下嫁太子舍人徐德言为妻。陈为我去岁大隋所破之后,陈后主叔宝及其嫔妃、亲戚尽皆被俘,其中有陈叔宝的妹妹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之妻,也就是陈国的乐昌公主。”
那人见众人都停下来不说话,包括缪会业,都在看着他,心下有些得意,继续说道:“由于内史令破陈有功,加之乐昌公主才色绝代,隋文帝就将乐昌公主送进内史令家中,赐为内史令小妾。内史令既仰慕乐昌公主的才华,又贪图乐昌公主的美色,因此就更加宠爱,还为乐昌公主专门营造了宅院。然而乐昌公主却终日郁郁寡欢,默无一语。
原来,乐昌公主与丈夫徐德言两心相知,情义深厚。陈国将亡之际,徐德言曾流着泪对妻子说:“国已危如累卵,家安岂能保全,你我分离已成必然。以你这般容貌与才华,国亡后必然会被掠入豪宅之家,我们夫妻长久离散,名居一方,唯有日夜相思,梦中神会。倘若老天有眼,不割断我们今世的这段情缘,你我今后定会有相见之日。所以我们应当有个信物,以求日后相认重逢。”说完,徐德言把一枚铜镜一劈两半,夫妻二人各藏半边。徐德言又说:“如果你真的被掠进富豪人家,就在明年正月十五那天,将你的半片铜镜拿到街市去卖,假若我也幸存人世,那一天就一定会赶到都市,通过铜镜去打问你的消息。”
一对恩爱夫妻,在国家山河破碎之时,虽然劫后余生,却受尽了离散之苦。好容易盼到今年的正月十五,徐德言经过千辛万苦,颠沛流离,终于赶到都市大街,果然看见一个老头在叫卖半片铜镜,而且价钱昂贵,令人不敢问津。徐德言一看半片铜镜,知妻子已有下落,禁不住涕泪俱下。他不敢怠慢,忙按老者要的价给了钱,又立即把老者领到自己的住处。吃喝已罢,徐德言向老者讲述一年前破镜的故事,并拿出自己珍藏的另一半铜镜。颤索索两半铜镜还未吻合,徐德言早已泣不成声……卖镜老人被他们的夫妻深情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答应徐德言,一定要在他们之间传递消息,让他们夫妻早日团圆。徐德言就着月光题诗一首,托老人带给乐昌公主。诗这样写道:
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
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乐昌公主看到丈夫题诗,想到与丈夫咫尺天涯,难以相见,更是大放悲声,终日容颜凄苦,水米不进。内史令再三盘问,才知道了其中情由,也不由得被他二人的真情深深打动。他立即派人将徐德言召入府中,让他夫妻二人团聚。乐昌公主看到当年风流倜傥的徐德言两鬓斑白,而徐德言看到变为别人小妾的乐昌公主,要知道作为小妾一切要看人脸色行事啊!两人感慨万千。内史令见此情此景,着乐昌公主对此景赋诗一首,于是乐昌公主吟道:
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
笑啼俱不敢,方验做人难。
内史令听后非常感动,于是决定成人之美,把乐昌公主送回给徐德言,并赠资让他们回归故里养老。府中上下都为徐陈二人破镜重圆和内史令的宽宏大度、成人之美而感叹不已。在欢庆的感激之情。宴罢,夫妻二人携手同归江南故里。”
“这么一说,果然是内史令贤明啊,这李百药...”后面的就是一些夸杨素,贬李百药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