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安操持着茶花宴的事情,反正之前都有模板的,自己只需让紫蘅几人盯着内务局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将请帖发出去,让御厨房准备些应节的食物便可以。
最近这些时间,她脑海里一直对那诗句挥之不去。
以陆青舒的学识才华,作这样一首诗词不难,但这语境这用字遣词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闺阁女子之手,更难以让人相信是陆青舒所作。
她并不认识拉塞维,在她原来的设定中也没有拉塞维这个人,可是那日拉塞维弹奏的曲子,他说的那句诗句,都让她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二人相识已久,只待得相见而已。
而且,最近她在梦中经常见到一个画面,梦中自己一身紫色衣裳,未着一手持着白玉莲花酒壶,一手执着白玉酒杯,仰头对月饮酒,边饮边默然流泪,不知何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悠远玉笛声,那旋律正是那晚拉塞维弹奏的曲子。
那首被自己命名为《关山夜月曲》的曲子,梦中的自己在听到这首曲子后像更加难过了,搞得陆安安每每醒来都发现满面冰凉,伸手一摸分不出是泪水还是汗水。
杨肃来请脉的时候,陆安安趁机问了他,自己之前认不认识任何夜月国的人,得到答案是否定的。
“若说你对夜月,以前有一段时间倒是缠着我要那边的地志来看,后来我给你弄来了一本,你看了很久。”杨肃回忆道。
“那……我有酒一壶,足以慰风尘这句子你耳熟吗?”陆安安问道。
“这又是你从哪里看到的诗句啊?”杨肃柔声笑道:“以前你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其妙念着些不知道打哪看到的诗句。”
“我以前也会?”陆安安惊问道:“我还说过什么诗句?”
“哪里记得那么多啊,那时候你也小,估计是在女学那学来的吧。”杨肃当她只是笑谈也不以为意,反而陆安安上了心。
等杨肃走后,陆安安唤来了紫蘅,她端坐在罗汉床上,一张绝美面容连半分笑意也无,紫蘅看得她这个表情凝重,有些摸不着头脑。
“娘娘?”紫蘅小心问道。
“紫蘅,你跟着本宫很久了吧?”陆安安抬眼平静问道:“本宫以前可爱作诗?”
“娘娘,原来您是问这个,您忘记啦?以前您未进宫以前真的很喜爱作诗,奴婢记得之前您还专门有本小本子记下来的呢。”紫蘅回忆道。
“那小本子何在?”
“进宫的时候,您说就不带了,奴婢就没带上,不过之前奴婢抄了一些,您等着,奴婢这就给您拿来。”紫蘅一边说,一边出去就要到书房找。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紫蘅拿着一小卷纸进来,将手里的稿纸递给陆安安后说道:“当时奴婢是看着这字好看,于是就抄着下来,也想着娘娘您有个念想的。”
“这是本宫写的?”陆安安翻看着这些稿纸,看得出这些稿纸都有一定的时间了,纸边都有些泛黄,这打头第一首便是那晚自己记起来的一首无名诗句。
接下来的几首,估计都是陆青舒所作,大体都是些闺阁女子写来排解少女情怀的诗句,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等陆安安看到最后,却又有两句诗跃入她的眼中。
“关山无雁书难寄,夜月有云曲不闻……”后面就没有,这诗句只有这两句,陆安安却抓住了这关山和夜月两个词,那晚自己是顺着这曲调去取名的,那陆青舒这两句又从何而来?
“紫蘅,这两句本宫是什么时候作的?”陆安安眼中充满疑惑不解的问道。
紫蘅以为之前的那场大病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对她的表现不以为意,就说道:“是娘娘您临入宫三日前写的,可就这样两句没有下文了,当时奴婢还问过您的。”
“本宫当时怎么说?”
“您说就摆在那吧,以后会有人续下去的。”紫蘅偏头回忆道:“当时奴婢还说您傻气呢,您所作的诗句又不外传,哪有人给您续啊。”
要按照紫蘅所说的,陆青舒在入宫前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人,所以才会写下这些有头无尾的诗句,也因为这样她才笃定有人去续写这首诗,可这人会不会就是拉塞维?
拉塞维说他是第一次来大庆,那晚还叫自己做向导,要是拉塞维根本不是第一次来大庆呢?要是他的确早就认识陆青舒呢?那么那晚自己的男装很可能对方是认出来才会故意借机来攀谈的吧。
“青舒嫂嫂,青舒嫂嫂。”
陆安安正想得出神,苏慕熙却自顾自的进来了,他是亲王之身,自然没人会去拦着他,等陆安安回过神来,苏慕熙已经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