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森看到一个女宾抢在乔丽画的前面进了那个厕所,他不禁深蹙眉头。又听到乔丽画所说的话,他就知道那个丫头还不习惯霸道行事。
所以说么,这丫头就是欠宠爱!日后有他多多宠着她,她自然就会持宠生娇,变得更有霸气。
抿唇,他双手叉在腰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外面等着。
那女宾虽然黑纱遮了半边脸,是他不认识的宾客,但李杰森没感觉到她有危险性,以为就只是女方家的女宾罢了。
今天的宾客中,有好些是乔丽画的娘家人,他也没有全部认识。可能是爱屋及乌的关系,李杰森对乔丽画家人请来的顾客招呼非常周到。
李杰森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女厕所的外面等一个女孩子。他今天的心情非常愉悦,所有全新的经历都令他感觉奇妙但欣喜。
其实,这个女厕里面只有两个位置,里面并没有人。
乔丽画原本除了一个伴娘许秋心之外,还跟着另外一个女伴的,但许秋心中途不见人影也就算了,连她身边另外的一个女孩子也因为不胜酒力而倒下了。
要不是李杰森事先让陈方安时刻端着一个鸳鸯酒壶将她要喝的酒都换成了果汁的话,只怕她乔丽画也早就醉倒了。
乔丽画自己将过长的衣裙裙摆抱起后,小心地跟着女子走进了女厕。
不知为何,莫明其妙地,她对刚才那女子的身影硬是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她表情若有所思。
明明就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呢,怎么会熟悉呢?她今天就是诸多的古怪。
乔丽画想,自从遇到李杰森之后,每件事都出乎意料呢。一定是她变得神经兮兮了吧?她自我嘲弄地笑了笑。
秀眉轻蹙,进门之后,她主动地向面纱遮着半边脸的女子打招呼道:“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可以请问您的尊姓美名吗?”
今天来参加她大婚的人实在太多,她没有一一认识,那也是正常的事情。犹其是李杰森请来的佳宾中,她几乎是不认识的。
透过面纱,苏妙桐扯起一个冷淡的笑容道:“不用谢!我是跟着别人来的,身份地位低微,姓黎名茵,叫黎茵。”
“原来是黎茵小姐,名字很好听。”乔丽画又再点了点头。
这个黎茵小姐因为戴着一顶有面纱的帽子,只能看到她鼻子以下的半张脸,看不到她的眼睛。
但她嘴巴的线条,呵呵!太厚了!真不是一个化妆的能手。
乔丽画觉得,她将自己的嘴巴线条画得有些夸张了。她想,难道她长得很丑吗?连脸都不敢露出来?还是长得太美,不想招蜂引蝶?
苏妙桐在乔丽画的背后,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她的手摸到的是一支对来对付动物的,最先进的微型麻,醉,手,枪。
只要对着别人轻轻一扣板机,这支原本是用来对付动物的麻,醉,枪,可以令任何一个巨人立即晕倒。
原先的设定是,进到厕所里,苏妙桐必须迅速行动,争分夺妙,越快越好!但是,她的动作却迟疑不决,有些拖泥带水了。
这个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是和她从同一个母体中同一天出来的,说她苏妙桐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她很冷漠,但不代表她是无血无肉的僵尸,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少女。
正犹豫不决地想拿枪出来时,乔丽画忽地又回头对苏妙桐微笑道:“不知怎么回事,我见到你就有一种亲切感和熟悉感。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你。”
“亲切感和熟悉感吗?李夫人真会说笑了!为什么呢?我是第一次有幸见到夫人您。”苏妙桐的手缩了一缩,口袋里的枪掉回口袋里。
呵呵!我和你一起住过好几年啊!三岁之前,我们都是朝夕相处。在妈妈的肚子里那十个月,我们分都分不开,每时每刻都抱作一团。
透过面纱,苏妙桐观察着乔丽画,近距离地看清楚了乔丽画脸上的笑容。她脸上的妆容太美丽了!她的笑容也很温婉柔各。
就象小时侯一样,即使是三岁之前,乔丽画也比她安静些,这是妈妈偶然说的,其实她不太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了。
乔丽画莞尔一笑,一手抱着衣裙,一手指尖撩了下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推门走进了其中一个厕所里。
她将门完全地关上,声音却从里面传了出来道:“可能是,我想某两个人了。莫明其妙的,这几天我老想着两个人。”
苏妙桐拿麻,醉,枪的手完全放松,从裙袋里抽了出来也进了其中一个厕所,语气很淡,仿佛漫不经心。
“乔小姐此刻沐浴在幸福之中,还有什么人是乔小姐要想的么?这可真是怪了!难道乔小姐才结婚就有婚外情了?”
乔丽画蹲在厕所里秀眉再次轻蹙,心下忽地莫名其妙就涌上了一种奇怪的难过感觉,对苏妙桐的话居然并不敏感。
她只是疑惑道:“其实,我真想着两个人呢,常常想她们。不是婚外情噢,是从小就有的……哎——”
一声轻叹,呼之欲出的轻愁突然就笼罩着乔丽画。
乔丽画不明白这突然的心血来潮,但她真的想起两个人来,所以无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妈妈和姐姐乔丽桐。三岁时,妈妈带走了姐姐乔丽桐。听说,姐姐连名字和姓都改了,不知如今是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本来说是去澳门的,但又听说,不在澳门去英国了,还听说,后来又辗转去了别的国家。这些,她是打听到的,根本就不敢在爸爸的面前提起。
那是爸爸的禁忌,家里从不谈论妈妈和姐姐。但今天她大婚,她心里偷偷地想她们了,只是不知道能和谁诉说。
如果她们也在,会不会也祝福她?她想,那是当然的。
这是她不为人知的心事。小时侯,她有问过爸爸,但每次一问,她就发现爸爸会喝很多酒,然后醉得不醒人事。
久而久之,她不敢再问了。于是,在家里,没有人再提起过妈妈和姐姐。
此刻,苏妙桐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问道:“你想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我猜一定是男人吧?女人除了想男人还能想女人不成?又不是同姓恋。”
“是女人,她们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俩个人。和我……唉……怎么说呢?嘿!我和你从未见过面,却和你说些莫明其妙的话,你听了也不会明白,抱歉!”
乔丽画有些漫不经心,忽地被一种深深的愁绪笼罩着,有些怪怪的,欲言又止,心情就忽而低落了起来。
苏妙桐很快地出来了,在洗手盘前一边洗手一边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你认为别人不明白,可别人也许就听明白了。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有什么好想的?你先生那么优秀,想必你非常爱他?”
“这个……”乔丽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很快地从厕所里出来了。她非常爱李杰森吗?这怎么可能呢?
说到底,除了李杰森的“围追堵截”式的追求外加威胁之外,她嫁给李杰森最大的原因,是乔丽画认为自己已经是李杰森的女人了。
即便她是现代都市长大的少女,却仍然有些守旧,无法忽视她的第一次是给李杰森的。
更何况,那天在医院里,她还以为,那天晚上,她又和李杰森有了第二次的关系。就象李杰森所说,她的肚子里会不会已经有了他的种子?
说到爱,她就迷茫了。但她也不能否认,李杰森很有男人的魅力!就如全城的女人所公认,他是最有男人魅力的男人中的极品男人!
但那只是外表!乔丽画认为,那只是外表!人人都被他的外表和他的财富所迷惑了!是的,也许就是他的财富吧?
倘若他是一个穷光蛋呢?呵呵!倘若他是穷光蛋的话,他就不是李杰森了,不是吗?
乔丽画在沉默中出来,没法回答苏妙桐的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逼得一步步地,就走进这个大婚里了。
比乔丽画更快地,已经整理好衣裙,苏妙桐正等着乔丽画。
只是,她的手在衣裙的口袋里时,虽然摸着那,支,枪,却始终没有拿出来。
看着乔丽画纠结的小脸蛋,仿佛她苏妙桐正在照着一面镜子。如果她一枪打在乔丽画的身上,那无疑就象自己向自己开了一枪。
苏妙桐自嘲地笑道:“我真是多话了!你当然是爱他才会嫁给他。象你先生那么优秀的男人,这世间的女子只怕很难不爱他。你真幸福!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大家都祝福你。”
乔丽画脸色僵了一下,瞬间有些苍白起来,听她说“一家人齐齐整整”这句话时,她的脑海里再次闪过妈妈和姐姐的影子。
只是,那俩个影子太模糊了!再然后,她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起来。她没法和任何人说,她今天并没象所有人想的那样,是一个最幸福的新娘子。
苏妙桐的目光透过面纱正落在乔丽画的脸上,乔丽画脸上的表情变化一一地,哪怕是最微妙的变化,都全部落在苏妙桐状似不经意的眸光里。
“你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快乐!你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那是你还不能确定,你爱不爱你的先生吗?这有些讽刺,我好象读懂了你脸上的表情。没有爱情,你居然就嫁人?这也太勇敢了!”
苏妙桐这段话充满了讥讽。她很奇怪,她好象能读懂乔丽画。乔丽画脸上的表情好象牵动了苏妙桐的某根大脑神经一样。
这个少女懂她?乔丽画回过神来感觉非常愕然。
然后,她选择匆匆地说道:“抱歉!我要出去了!我先生在外面等着呢。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谢谢你来祝福我!”
乔丽画说完转身,有些惶惑地先离开了厕所。她觉得,这个陌生的女子眼光太犀利了!和她在一起,她好象被看穿了。
然而,她的眼睛一直遮在一副黑色的面纱里,乔丽画不喜欢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