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八爷带着三四人,笑着和门前的警卫打了一声招呼,进入二楼。
“兄弟们,这是你们的食盒,春节期间伙食不错,还有半斤酒,算是加班的犒赏。”
胖八爷把食盒放在桌上,大声囔囔。
二楼里,有五六人正在忙碌着,徐鸿轩和吴锋二人站在福州舆图前,用朱砂对街道进行划分。
“福州知府衙门那里有什么动静?”
徐鸿轩眼都不抬,一边继续标注一边问道。
“还真给你们说对了,跟踪的兄弟说他们不打不闹,只是悄悄的把人给放出来,这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啊!”
胖八爷利索的打开食盒,分发给二人一份,有些沉闷的说道。
初二在醉红楼抓人,是胖八爷脱离总督府后和南洋局设计的套路。
让一个兄弟冒充朝廷要犯,躲在妓院里,然后实行抓捕。目的很简单,搂草打兔子,借机闹事,挑起事端,制造入局的机会。
“看来事情闹得不够大,他们还是忌惮总督府的势力,选择隐忍。只是利用官方的关系把人捞出来,要不要请示秦督,逼迫福州知府把人交出来?
毕竟,“犯人”是隐匿在他们妓院中,哪有没有过审就放出来的道理?”
事情陷入僵局,旁边的护卫自然而然想用总督府的力量对付官方。
胖八爷眼中精光闪闪,显然颇为意动。
“不妥!”
“万万不可!”
徐鸿轩和吴锋异口同声大叫。
徐鸿轩是南洋局主官,吴锋抬手示意他先说,以示尊重。
迎着胖八爷不解的目光,徐鸿轩蹙着眉沉声问道:
“八爷,你想想,南洋局和你们什么……对,天地会,原本牛马不相及,可为何秦督让我们两家联手做此事?”
胖八爷手捂腮帮低头深思,默默思索。
“目的不外乎三点:一方面是配合,一方面是练手,还有就是对我们的考验。
若是每件事情都要秦督亲自处理,那还要我们干嘛?”
见胖八爷答不上来,吴锋在旁把秦浩明的意思说明清楚。
“征收商税,是秦督势在必行的举措。可你也知道,这是何等之难的事情?
当初张首辅权倾天下,尚不敢行此之事,却总在升斗小民的田地上打主意,为何?
难道他不知道南直隶苏松常、浙江、湖广、江西、福建、广东等地的作坊和商贸兴盛无比?
这些作坊商铺的收益,也不知道比辛苦耕种还要看天吃饭的农业多出多少,可为何却没有人收税?
那是因为,商铺作坊,寻常小民那里开得,背后都和官员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江南各处尤其如此。
在他们身上收税,等于是割他们的肉,秦督若是强行征收商税,必然朝野沸腾,可想而知,触碰这个利益集团会遭到怎样的反抗。
所以为何张阁老只提田赋,不提工商贸易之事,他也想到此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