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扬帆于大明朝野
洪塘大营戒备森严,丈余高的红砖长墙将内外完全隔开,甲士持枪而立,一个个脸带肃容,在大营出口森然防守,如临大敌。
内里,到处是倒塌的营帐、掀翻的车辆、散落的兵刃、衣衫不整捂着脑袋哀嚎的士卒,还有身边十几个垂头丧气、憋屈愤怒的将校。
秦浩明不屑地摇着头四处欣赏,然后瞟了一眼沉稳的赵大友说道:
“赵千户说说吧,你是怎么将人家如临大敌、壁垒森严的大营弄了个底朝天,把兵多将广全副武装的洪塘大营打了个狼藉一片?”
赵大友抱拳朝即将成为妹夫的余佑汉一辑,表示歉意,“丑时末刻,洪塘大营只有四个哨岗,没有安排暗桩。
打晕哨兵后,末将率千人潜入大营,点了十九处柴火,扔了一百来个大号炮仗,大营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全营上下组织不起有效进攻,将校被末将手下打昏,跑出去的百人也被外围骑兵抓获……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大获全胜。”
余佑汉和赵顺二人垂着脑袋,心虚地低头看地,不敢言语。
秦浩明沉着脸,“余指挥,你们也太大意了,难道不知居安思危,以为演戏结束就万事大吉吗?难道不知兵者诡道也?
二千护卫队,被两千天雄军打了个全军覆没,虽说是偷袭,怎么如此不堪?”
瞧着余佑汉等人尴尬无言以对,秦浩明摇摇头,“好在是演习,丢人也丢在家里。
都别装傻了,说说吧,让人家端了大营,打了个全军覆没,总得有点心得不是。
李想大人,按照余佑汉指挥的安排,好像你是负责夜不收的吧?赵顺,你是负责军营外围守卫的吧?
王顶峰,你是负责护卫辎重和民夫工匠的吧,幸亏赵大友没动他们,否则可是十死无生啊?
还有谁,余指挥不妨也点评点评。”
余佑汉等人羞愧难当,一起跪在秦浩明面前,齐声说道:“末将无能,甘愿受罚!”
秦浩明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希望你们知耻而后勇!护卫队虽然训练艰苦,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这就是和老兵的区别。”
余佑汉羞愧说道:“多谢大人体谅,末将惭愧。若说教训,当是全军上下未把兵法吃透,秦督一说演戏结束,自末将以下,全部松懈。
此乃败之根本,若是全军上下都能警惕,即便敌兵突至,即便守不得法,即便依然落败,也不至于如此难看。”
秦浩明点头,苦口婆心说道:“你是一军之帅,你若重视,千户自然重视,百户自然布置,总旗自然有序,小旗自然值守,三军自然警惕,此乃指挥根本。”
瞧着众人若有所思点头,秦浩明努努嘴,问道:“你们也别垂头丧气装可怜,都说说若是重新来过,当如何处置?”
“回禀秦督,今后末将把将士们一分为三,如此可接应,可轮换,可休息,可牵制扰敌,可决死阻敌,以护全军!”
“回禀秦督,扎营时当广挖沟渠,布设机关,打造拒马,火箭车、炮车、火铳皆事先装药以待。”
“回禀大人,末将当将士卒一分为四,大部轮换休息,时刻总有一部警醒待机,听守指使,充作预备,一旦有变则装备出击。”
“当埋设地雷火药,危急时引爆,无事则收回!”
“当事先标注方向距离,专人引导放箭放炮放火铳!”
“沟渠当有真有假,布设绊马索,陷马坑,蹩蹄坑,坑中埋设尖木桩和铁刺。”
“箭簇、刀枪、弹丸都要粘上粪便和砒霜,营外准备火堆和猛火油,敌至既可打击阻敌,也可照明敌情。”
……
秦浩明听着一众校越来越踊跃积极建议和总结,总算露出笑脸,通过这样的演习,多少可以弥补护卫队没有实战的缺陷,拉近和天雄军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