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沿海,自古就有大片草原湿地。直到后世,依旧还保留有大片湿地,也是候鸟迁徙之路。
此时沧州,沿海草地湿地众多,何止百万亩?这些地方,对于如今的秦浩明来说自然有大用。
“此事倒是不难,巡抚衙门里当配合妥当,请秦督放心。”
张肯堂回应道。
如今这新来的秦总督,手段实在有些惊人,下手也狠辣,行事也不顾后果,张肯堂心中委实有些发憷。
此番来总督府问对策,也是他的自保之道。
出不出事张肯堂并不是很关心,却是更关心这出事之后该谁负责,秦浩明既然大包大揽,他也乐得自在。
如今大明盗贼四起,只要这事情的责任到不了张肯堂身上,他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说其他事情,全力配合就是。
“本督感谢张巡抚倾力相助,还有一事,便是本督想在福建收取商税,用于养军,不知张巡抚以为如何?”
福建之军,在秦浩明这般雷霆手段之下,已然掌控在手中。
接着就是民政,第一步他便首先抓钱。
“这……朝廷并无公文……再说此事与民争利……若激起民愤,恐有不妥。”
张肯堂蹙着双眉,心中委实不愿意之至,但秦浩明作为总督,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他的意思不可不理会。
操,又是与民争利!
“张巡抚,国朝每年赋税都不够军用,更不用说文治了,年年亏空,寅吃卯粮。
别说整军备武,就是赈济灾民、修整水利、疏通道路、百官俸禄都不够。
官员士子都说天子与民争利,挥霍无数,可以我大明之富庶辽阔,为何未见天子每年入内帑千万亿万银两。
即便天子将内帑与户部合二为一,尽数支撑,也难应付,此何解?”
张肯堂呐呐不能答,秦浩明站起身,意态萧索道:
“太祖高皇帝爱民,限制皇权下乡,导致地主士绅大族垄断乡野。
宣宗皇帝之后,有鉴于奉天靖难的恶果,故重文轻武,又不耐朝政繁琐,设司礼监和内阁,导致臣权高涨。
大明推翻蒙元之后,历代天子与民休息,重农轻商,不开海禁,不征商税。
贤明天子,定制皆出自一片爱护百姓、推行文治的好意,可本意虽好,却难敌人心私欲,致使使朝廷组织之力低下。
国力皆在乡野,权利皆在士绅,财物皆在商贾,文人执掌垄断大利,以致空有雄心,阻碍重重,又有何办法?”
秦浩明抬头仰望天地,摇头叹道:
“历朝历代,史书皆归罪于昏君奸臣,误国误民。
此言虽是有理,只是本督就不明白,以天下奉一人,或以天下之利奉养几百人乃至上万人,何能致使万民哀嚎?
何能致使国力枯竭至此?何能致使山河破碎、战乱纷纷、蛮夷逞强?
本督自思,只有从朝堂到地方,从地方到乡野大族,一齐毁国力、榨民力,方能使国家颓废,一蹶不振。
朝代兴衰,岂是一个天子和些许小人就能败尽的?我大明建国二百年,如今亦是如此。”12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