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随着卢欣荣和张云离开,福伯年岁已高,这管理就成了一件麻烦事。
故而,秦浩明就想承包出去,当一个甩手掌柜。
“那敢情好啊,这可是我们的福气。”
秦向东一拍大腿,兴奋的高声叫道。
五千亩土地,意味两百多户人的秦家族人,每户可以分到二十亩,加上自家土地,基本每户有几十亩土地。
他们完全可以请几个佃户,尝尝做地主的滋味。尤其重要的是,秦浩明的土地可是大部分不用交税的。
“这件事情就由你和福伯来具体负责。”
秦向东赶紧表态:“多谢秦族长看重,我不会说漂亮话,但保证干好这差事。”
“你从村里挑几个人,带着田契先把所有的地方都跑一圈,顺带把规矩交代下去。”
秦浩明理了理一下思路,一字一句说道:“一,不管别人定的租子是多少,一律每亩每年交一石,只交粮食,不需换成现银。
二,有多余的粮食,不能卖给众人,一律由我按市场价买回。
三,凡有偷奸耍滑或者抗拒不交者,交到族里枷号示众三天,然后收回租田,全家卷铺盖滚蛋。”
这三条规矩可以说颠覆了以往的传统,大家吃惊地看着秦浩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按这条规矩,秦浩明吃亏大发了。要知道,临浦其他家族跟佃户可是四六或者无误,哪里有这么低的。
“秦族长,老朽这里也有三个问题。
其一,是不是定得太低了?
其二,万亩良田中,地形水土均有不同,田亩所产肯定多寡不均,为什么不按照实际收成来定租呢?
统一定为一石,必然土地肥沃者占便宜,而土地贫瘠者心怀不满。
其三,惩戒不交租者无可厚非,押至族里枷号示众也能杀鸡儆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收回租田呢?”
五叔公替秦浩明着想,缓缓的问了这三个问题,意在提点。
“据我所知,朝廷每年摊派下来的例行税赋,都被地主摊给了佃户,州县官吏还要层层加码。
万历年起加征辽饷,到现在还在收,已经加到了九厘。缴纳官府折色银还要加上卖粮的差价损耗,缴完这些还要缴租子。
这么一算,佃户们劳作一年,连全家的口粮都不能保证。
这些佃户之所以还能忍受,是因为近几年临浦风调雨顺,没有大的天灾,收成还算稳定,缴了租子和税赋就算吃不饱还不至于饿死。
若是在陕西、甘肃等地,土地贫瘠,产出甚低,缴不上会被逼死,全缴了就会饿死,就只能杀官造反了。
所以,杀鸡取卵的事情我们不能做。”
秦浩明目光忧虑,向五叔公解释。
秦老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族长所言甚是,陕西甘肃之地连年遭遇旱灾,田亩荒废,赤地千里。
听说有吃观音土的,到后来连土没得吃,开始人吃人。”
“第二个问题,租子如果定为四成或者五成,势必就要核实产量,杜绝隐瞒,我没有这么多人手和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田亩之间收成差别顶多也就三五斗,统一收一石,余下不管多少都归他们自己,还能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我们也不用一亩亩去核实了。”
秦浩明说到这里暗自感概,家庭联产承包责任的方法,已经得到历史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