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临浦这样的一个小地方,凭空冒出一个几省总督大人,令人猝不及防。
可惜京城离临浦太远,得到的消息有点晚,应对不及啊!
想想就牙疼,刚刚弱冠的总督,文帅第一重任,那得祖宗庇护方可啊!
想起秦叶老家过往的恩恩怨怨,叶成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父亲,出了什么事情,请告知孩儿!”
叶成祖脸上的表情委实丰富,可跟喜悦完全沾不上边,好像有种哀莫过于心死的感觉。
叶绍辉从未在父亲身上看见过这种表情,他便是再愚钝,也知道事情不妙。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无法做到狠心不管,叶成祖长叹一口气,面容一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严厉喝问:
“辉儿,你凭什么说张云是泥腿子?你也不过是一个白身,又凭什么去觊觎人家的家财?”
叶绍辉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谁叫自己有个好父亲呢?
知子莫若父,叶成祖泛起一丝冷笑,嘿然说道:“你有一个好父亲是没错,可人家有个一个好兄长,那是同甘共苦十几年的兄弟。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的兄长比你的父亲厉害。
过去你看不起的书呆子,现在是督抚宣大、河北、山东的总督。
异日,他还将是闽广两省的总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儿子,为了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叶绍辉继续咆哮着大声说道:
“届时,不用秦浩明这个闽广总督出手,想巴结他的官吏,为父的政敌就会跟饿狼一样扑上来,把叶家瓜分一空,叶家在他们眼里就算个屁。”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叶绍辉双眼发呆,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停的喃喃自语。
叶成祖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目睹儿子的情况,悲哀的摇摇头。终究是没有经过摔打,没有历练的公子哥,一出事情就没有注意。
“辉儿,赶紧去吧,诚心点,这是唯一能救叶家的方法。或许,还有梅儿的幸福。”
叶成祖低叹一口气,是啊,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不也是如此,谁能知道呢?
如果知道他今日的成就,当初的秦秀才能逃过叶家的手心?
怕是孩子都有了吧!
现如今,大不易,听说和什么宣大的武将女儿定亲,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该怎么和梅儿说呢?
想到当初自己曾经叫梅儿等一等,看一看,自以为以为机关算尽,哪知却误了女儿的终身幸福?
他日之言,犹在耳边。
叶成祖自嘲的笑笑,可不正是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还愣着干嘛,快去。”
叶成祖现在连骂儿子的心思都没有,自己和他,何曾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一个德行?
“哦!”
叶绍辉机械的应一声,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临浦第一公子,自诩为风流倜傥的叶家大少爷,现如今,要去求平日里看不起的泥腿子、土包子下跪求原谅,他的心里陡然间空空荡荡。
蓦然,天上想起一声炸雷,他腿一软,竟然瘫坐地上。
突然间,他想起当初张云说的一句话,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