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如今这一战毕后,已经是被征收了近九成存粮的岛津家的农夫又有何办法才能够度过几乎无粮的早春是所有领主都比较头疼的问题。
寺庙的存粮的确有不少,除去只能供应本寺的人口,墨依却也是拿着笔粗粗的算计了下,如果每个僧人每顿能够省一合米的话,终究能多养活百余人,也只能撑到初夏。
要说如今,如果没算上外购米粮的话,终究大家都是能省一口饭就省一口饭的活法,甚至有大名带家臣绝食几日省粮的都不为少数。
所以大米在这个时代就是硬通货,灾荒年间讨一个老婆其实就是几口饭的问题。
战后必定是要从岛津家境外购置大米,而这估摸着也是一次大出血,墨依可不会认为那些商人不会在早春刻意的去抬高米价。
她也是用左手轻轻的按压着小腹,抱着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当下的这些聪明人。
如果都像是伊集院岁常一样的笨蛋多好,且不说装着憨厚心里精明的蒲生安城。
即使是那个毫不知礼数的文化僧人在临走的时候也是提到了,如果墨依想去岛津岁平的主阵,可以和他的军势同行的意思。
然而军中不能有女眷的问题,这个僧人是绝口不谈。
墨依是猜准了他想交好日置岛津家的意思,然而她猜不出此次的见面这个男人代表的是长寿院盛淳本人还是代表着他后面的主公岛津忠平(义弘)。
然而就在两人分别后第二天,墨依终于也是知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整个日向国的伊东旧臣的反叛被岛津忠平用雷霆手段镇压,仅仅是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就被斩杀了五百多首级。
现今一一摆在町里,也不知道叠起来节省位置,到底出门就见到一个闭目的脑袋只能是心里觉得寒碜和赌气。
而昨天被俘虏的一百余人也都没有活过第二天,都在白天的游街后逐一在河边斩首示众。
的确昨天几家攻击的军势肯定不会将农兵全部杀死,如果这些脑袋全部都是武士的话,墨依心里细细想着,却是有点心寒。
终究那个被岛津家表彰的告密的国人其实也仅仅只是个引子,而这次所杀的豪族估计也是将日向国的伊东旧臣给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你说伊东家剩下的武士有没有五百人?”
这话一说,伊集院岁常撵着下巴上的胡须当然是在回想以前岛津家和伊东家的战事。
如果不包括农兵的话,其实和岛津家这次所杀掉的逆贼的数目差不了多少。
然而终究是屠刀没有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伊集院岁常的确没有去深思这种问题的习惯。
反而是墨依去思考这件事情的确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异类一般,终究所谓的兔死狐悲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忠于主上的下臣心中的。
而再过了两日,安养院的那位英俊的主持还是派遣了一位僧兵来问候是否墨依要跟着他的军势去岁平的军中。
如此热情的邀请的确不会让墨依受宠若惊,因为她知道这个年代和尚讨老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主家为了利益休掉侧室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到底是不想作为一件商品或者是谈判中的交易品,因为她是人,仅仅只是稍微悲哀的成为了一个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