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对着清水笑了笑,水上浮起了涟漪就把自己的模样给遮住了。
这几日还是亏了从大隅国和日向国所征集的粮食,墨依也算是可以每天晚上都有一丁点的加餐。
虽然身体上会有些迷之不舒服,但是气色却也是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她当然是不担心,不担心以后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此战岛津家必胜,所以边绞着头发,边哼着歌曲,边把眼睛递到桌上的文书上去。
只不过文书上的消息的确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岛津连年战争,怎么说也算是再富有的地主家也没了余粮,
而如今竭泽而渔,佐土原城中虽然粮食甚多,然而消耗也随着其他军势的赶来日益增加。
而这一年新纳院和真幸院所收获的粮食也仅仅只能供给军士每日六合的口食,但这也是撑不上太久。
况且南九州多山,本身的兵粮运输靠着水运,从萨摩国运到日向国消耗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岛津家如今真的算是掏光了家底吧,无论是存粮还是大名的信誉都是被透支的一干二净。
墨依将目光移回了水镜却看到刚才正在批理文书的少主迷之神秘的站到她身后,她倒是不自觉的把小刀扬在右手上,两边的垂发沾水了却也是看着镜中的少年被涟漪扭曲成一阵迷梦。
“这次出阵,我会让你跟着的。”岁平抚摸着墨依的长发将墨依留下的参差慢慢的修整,
靠近着她,嗅着她的气味将两边发鬓绞开,
“如今这一战,就算家主都是抱着战死的信念,我若要死,极乐地狱前就肯定就不会留下你的性命。
留下了你,你在这个世上又怎么能活得下去?”
墨依抚着袖子上的桔梗印,仔细的想了想,倒是没悟出里面的道理来。
“我大约还是能活下去的吧。”墨依当然是反对着少主想将她带入地狱的想法,然而她又是想到此战当然并无岁平所想的悲哀,反而是岛津家制霸九州的开始,于是肯定的表示着自己的信心。
“反倒是岁平大人您为六百众(浪人)之首,如今却也是如此颓然,未战先言败......”
而这,当然是岛津岁平大人的削发刀让她断语,
少主的确也不像以前一般由着墨依的性子让她闹腾,
洁白的脖颈上被轻轻的割开一条蜿蜒的血痕,就像是罪孽一般,染上了殷红。
只要刀子顺着血痕轻轻的插入,没有痛苦的刹那,这生命,就会像樱花一般的凋谢。
三途川前,彼岸花边,孽缘相连,人世谓缘。
而要说如今,无论是军力,还是调略,大友家军势都不失为庞然大物。
岛津家久殿下在昨夜就已经带着最精锐的旗本众赶往了高城,而他留下了一份书状,里面也是说了他若战死,却也无需忠勇之士为之殉死。
其书状之末也是称谓:高城三千余众,黄泉路上亦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