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侍女端出来晚上煮的一点小米粥打破了那丝宁静,夜晚的确是有点冷了。
几个削了皮的萝卜调皮的在冒着热气的粥边上打着滚,虽然清淡却也是香气诱人。
侍女也才刚放在桌上,岁平就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示意着墨依坐的离他近点。
然而墨依也是根本不会想到,以后的一家之主,如今的岛津岁平在她安坐后竟然轻轻的端起了勺子,
脸上带有着丝丝别扭的把一勺清米粥送到她的嘴边。
要说一个小屁孩要学着阿唯一样去照顾人,的确是很难为未来的日置郡岛津家的继承人吧!
墨依稍稍的张口被满怀宠溺的喂了一勺就差点吐出来,
米粥太烫了!
少主都不会吹一下,最后墨依还是为了怕失礼急忙用袖子捂住,努力的咽了下去。
这应该是岁平故意的吧,
嘴巴都烫的有点发疼,胃也是不舒服,身子还是太弱了,墨依豆大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了转,不经意的淌了下来。
伪装的坚强在两个人静处的时候总是那个不牢固,侍女们早将米粥放下后早就退下去歇息了。
如今有些尴尬的少主将碗放在棋盘边上装作没看到墨依难受的模样抚摸着棋子。
“两合米还是太少了!”少主自言自语的将棋子下到了边角,又将棋子拈了起来,最后又收回了棋篓。
可是到底最后他的那句话还真的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墨依当然是知道如今的配给就算是住在内城岛津义久家的女眷每日也仅仅只是两合米,现在是和大友家的战争,大家都是在咬着牙坚持等待等待着将来的命运。
她最近有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长开的原因了终究是有点饿得慌了,其实以前这些量她都是能吃饱的。
想不到和这位貌似睡相老实的岁平躺在一起才几天,他就发现了这个小问题。
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贪吃的原因,如果再往下面细想的话,
墨依也是会觉得自己想多了变成自作多情的缘故吧。
或许少主是个温柔的人?
她将袖子慢慢的放下来,右手轻轻的抚拭着早就没有知觉的左手自然觉得自己是在讲冷笑话。
岛津岁平大人对待玲子当然也就是如此的温柔吧,
这种从小就作为继承人长大的孩子,被父母严苛的教育,都是善于将自己的内心伪装。
如今对于一无所有的墨依应该也是种习惯性的伪装,习惯性的温柔......
墨依稍微宽慰着自己,却也是稍稍想念着阿唯。
毕竟阿唯是唯一不用让她戴着假面具的人。
终究,岁平还是将粥的勺子递给了墨依,自己袖手旁观,不来代劳。
都说了马无夜草不肥,墨依可不信如今的世道一碗粥能够把自己养肥几斤肉?
“津野兴政不会只善于为商一途吧?”少主敛去了之前的尴尬之后当然是对准墨依的痛脚使劲的挥去,
毕竟墨依当时也是骑虎难下,才会说出把一介四国浪人收为直臣的话。
如今让她编排,她努力的咽下最后一口粥,等了许久才说到:“我听闻他是四国豪族,善兵法,也善谋略,善和歌,也善弓。“
这句话其实准确来说那就是废话,善,终究也是要善于到哪种程度,墨依把武家必学的几样全说了,其实这也是证明了她对此人其实根本一无所知。
到底身为侧室也是有守护自己面子的觉悟的,
“善弓啊。”少主的眼中闪过了那么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