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寒屋简陋,只有个寒酸的靠手几和一些草席。也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真不知道这寒屋如果给居士居住的话那是一个多么可悲的现实。
对面那人却已是等候良久,左右打量了一下的确是不敢确认的征询道:“你可是妙明法师之子?”
墨依点了点头,也是将镶着墨字的刀放在脚下,将手放在小几上。
她的确还是学不会如何使用礼节,所以越是隐蔽的商谈,她还真有点越为肆意。
小几上倒是有两杯寒茶,那叶子打拧的像是很有几分茶道的味道。
所谓茶,无非是和、敬、清、寂,然而大口饮茶和按部就班的仪式而言又有什么区别?
墨依的确也是冷的有点想睡觉了,却也是随手将茶杯推开,手敲在小几上有些随意。
“入来院家约家父在此见面到底是所为何事,如今家父已经皈依佛门,不问世事已久,如今也是在吉田城的佛堂上做一食客,实在不想有太多的凡俗忧扰。”
如此的开门见山,反而还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入来院种兼一家七口也的确是死在入来院家手里,面前的入来院家的重臣脸上也是稍有不满,然而这些有着涵养的乡下武士的确也有着自己对于茶的独特见解。
可惜对于交易,他们还是没有足够的本钱。
“入来院家想将一位公主嫁给弥太郎大人为侧室,希望妙明法师能够给予斡旋。”来者的确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墨依摸着刀鞘上的入来院家的家徽却是噤声了,她也是在酝酿着该如何回答。
要知道如今日置岛津家的少主已经是有了一位伊集院家的侧室,这个问题到底并不仅仅只是入来院家和日置岛津家联姻的问题,却也是关系到伊集院家和日置岛津家的外交关系,更何况日置郡上最大的一族便是伊集院一族。
交好伊集院一族是日置岛津家从根本上都不会改变的政策,而涩谷一族,领地却是在萨摩郡。
无论如何,交好入来院家都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矛盾。墨依的确是可以说动妙明和尚向主公如此进言,而此事,非但不易促成,还有可能引起岛津岁久对于出仕日置岛津的入来院家的注意,这是很得不偿失的事情。
要知道十字轮旗下的杀戮可不仅仅只是对于敌人,刀能伤人,亦能伤己。墨依始终还是摇了摇头,重臣确实是以为墨依无法做主,岂料的到墨依却也是直接转进了这个问题。
“你可知,本家少主确实是唯一能够继承岁久大人位置的人物,他的事情我们这等下臣又哪敢置喙,大抵岁久大人还是盼望着少主能够早日元服的好。”说完,她还是满腹感情的看了看窗外,这其实就是拒绝。
“岁久大人真的只有一位少主!”这位重臣很有几分后知后觉,捶胸痛哭的模样,乡下武士到底是不曾死心,他也是顺着墨依的话借坡下驴,“吾等小族不期望能成为岛津岁久殿下的正室一位,只求能嫁出一位公主给岁久大人以结两家之谊!”
到底这事情是要真托付上来了,墨依也是根本办不了,所以这事儿难办啊,墨依却是附在这位重臣耳边,细细思量,
“这位大人,您是觉得如今是岁久大人势大,还是义弘大人势大?”这话的确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如今的家主义久可仍是在位上,入来院家的重臣听到了也是颇有几分瞠目结舌的意思,
墨依却也是端着那个已经推开的茶杯说道,
“义弘大人在木崎原一战中立下泼天大功,此次高原城攻略亦是这位殿下劝服了三山,须木的守护米良一族,然而岁久殿下一直都是名不彰显,专于内政。
本家到底没有勇名之人,所做之事无非是检地和通渠。在此份上,阁下何不多花点力气在饭野城那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