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笑了笑,又问道:“二叔,有没有石鉴的消息?”
“说到这个,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派出去的探马来报,石鉴似乎已经和王鸾汇合,一同去了襄国。”
“襄国?”石闵有些吃惊,问道:“当日他逃走的时候,走的是东门,沿途留下的痕迹也是朝东去了,我以为他会去彭城,怎么会是去了襄国?”
“这个并不稀奇!”秦怀山微微皱眉,说道:“听说那王鸾与刘显是结义兄弟,如今王鸾效命于石鉴,到了这个时候,王鸾自然也不可能扔下石鉴不管!至于他不去彭城,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彭城这个地方,不适合做他的根据地。那里无险可守,一马平川,以西华侯府的精兵强将,若是猛攻,想要拿下彭城,不是多大的难事!而襄国就不一样了!那里地势险要,城高池深,易守难攻,而且刘显那里兵精粮足,对于石鉴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去躲灾了!”
“老子真后悔,当日怎么就没要了王鸾的小命!”李昌后悔莫及。
“哎......或许天意如此吧!”石闵叹了口气,说道:“石鉴命不该绝!我们与宁王府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已!”
张沐风在一旁说道:“将军,末将认为,不管怎么样,如今我们必须招兵买马,扩充自己的实力!此外,还应该囤积粮草,以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战事!”
“你这句话说的没错!此事三叔昨日来信说,已经从邯郸的难民里,挑选了三万精壮入伍!如今我们的兵马,已经有十万之众!”
听到石闵这么说,众人无不乐呵呵的,但是只有秦怀山丝毫没有激动。
石闵问道:“怎么了先生?”
“少主,咱们兵马人数虽然多了,看上去是好事,但是仔细想想,咱们面临的问题也不少!”秦怀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知道!想要上阵杀敌,无往不胜,这些将士必须要经历千锤百炼。”
“现在的情况是,胡人未必会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去操练兵马,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个问题,这三万人马的甲胄,武器,马匹,去何处寻得?据老朽在邯郸对于咱们营中府库的了解,以上所提的三点,咱们都无法解决!另外,中原随时可能爆发大战,咱们的箭矢,勉强只有十万支,就这么点,恐怕一场大战便可消耗掉,如今已经不能指望朝廷给了,什么都得靠咱们自己!”
秦怀山的话,提醒了石闵,他沉思了片刻,说道:“眼下的这个情况,咱们不能主动挑起战事,得养精蓄锐。”
“内黄安阳一带,水灾刚过,黄河的淤泥泛滥,土力肥沃,恰好这个地方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中,得抓住机会,把这个地方的农耕发展起来!这样一来,粮草问题多多少少可以得到一些缓解。”
“先生说的没错,可以把原先那几十万难民迁回内黄和安阳,也就是他们的老家。如今的邯郸人满为患,除了几万守军和几十万原来的百姓以外,还收容了几十万的难民。走在大街上,几乎连转身都嫌困难!长期以往,总归不是个办法!”
石闵微微皱眉,问道:“水灾过后,那里早已是一片废墟,就算是种地,也要重新开垦土地,百姓们没有更牛农具,总不能徒手吧?”
“咱们的手里没有,羯族人手里有!”秦怀山说道。
“找羯族人要耕牛和农具?秦先生,他们怎么可能给?”
“邯郸和邺城的羯族人有七八万户,只要咱们想取,凑足需要的农具和耕牛,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如何让他们拿出来!”石闵接过了秦怀山的话。
“公子说的是!但是老朽认为,这些东西,大多原本就是属于汉人百姓的,现在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还有一点,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现在是由您统治的,就当是他们上缴的税赋吧!”
“先生的话是没错,但是还得考虑到一点,我们如今还坐在热锅上,这些羯族人就像篝火旁边的柴火,一旦他们也被扔进了火堆,那么火势势必更旺,咱们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依我看,这件事不能过于简单粗暴,否则容易生事端!我最担心的问题,便是内忧外患同时存在!”
“少主说的是!既然这样,那老朽建议,从明日起,先行在邺城和邯郸这两个地方张榜,就说征用耕牛......”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将军!邯郸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