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大人,我看你的这番话,是有所指吧?我们父子二人都是行军打仗的粗人,听不懂你的那些弯弯绕,有话直说!”石瞻忽然严厉的说道。
这位仲大人似乎有些忌惮石瞻,不自觉的悄悄看了尤坚一眼,尤坚则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大胆的说出来。
“仲无机,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不用藏着掖着!”石虎吩咐道。
仲无机壮着胆子说道:“收服河西,乃是绝大的功劳,刘大人是赵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却遭此不幸,微臣认为,刘大人的死,不是游击将军失职这么简单!有可能是西华侯之子想独霸收服河西这个功劳,而蓄意杀害刘大人,反过来却说是匈奴人和鲜卑人下的手!微臣恳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以告慰刘大人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石闵到底年轻气盛,不免勃然大怒,骂道:“仲无机!你休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仲无机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闵公子何必恼羞成怒!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说的是有可能,你这么急干什么!”
石闵按捺不住,抬手就想冲上去打仲无机,被石瞻呵斥道:“站住,陛下面前,岂容你放肆!”
“父亲,这混账血口喷人……”
“陛下心中自有分寸,是非黑白无需你用拳头来证明!退下!”
石闵咬牙切齿的瞪着仲无机,退回到队伍中去了。
仲无机看着石瞻镇定而又冰冷的目光,不自觉的有些畏缩,也站回了尤坚旁边。
“都给朕闭嘴!朝堂之上吵什么!”石虎呵斥众人。
所有人都安分的站在原地不动,有人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庆王!今日你一句话都不说,倒是有些反常,朕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石遵看了一眼石瞻父子,站了出来,行礼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以为,逝者已矣,小闵纵然失职,也不至于蓄意杀害刘大人,以此来谋求功劳!一来,这刘大人是陛下的股肱之臣,二来,是贵妃娘娘的胞兄,是皇亲国戚。西华侯府虽然蒙父皇恩宠,也不敢行这等荒唐事!”
石虎微微点头,又问高尚之:“丞相,你听了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高尚之听到石虎喊他,居然全身微微一颤,像是如梦初醒一般,连忙应道:“老臣听了半天,说来说去,都是在针对刘大人的死,追究谁谁谁的责任……这似乎是有些主次不分了……”
“哦?主次不分?何为主何为次?你倒是给朕说说看!”石虎吩咐道。
高尚之晃悠了一下脑袋,缓缓说道:“鲜卑和匈奴如今时刻威胁着赵国,而且已经串通一气要与赵国为敌,诸位大人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他们吧!刘大人的死固然可惜,但是因此就搞窝里斗,那便正是匈奴人和鲜卑人想要看到的了!”
高尚之出人意料的说了几句有些分量的话,居然也让石虎点头称是,说道:“老东西,难得你脑子清醒,说了几句明白话!”
高尚之竟然也笑嘻嘻的说道:“谢陛下夸奖……”
看到高尚之这副模样,石虎忽然又拉下脸,说道:“你糊涂一世,难得清醒,还恬不知耻的笑,退边上去!”
高尚之顿时也笑不出来了,悻悻的退了回去,有些人看到高尚之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