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匈奴浑邪王率部投汉,武帝赐河套之地予其部中,让其得以休养生息,此后再无对浑邪王部的杀戮,这又作何解释?”刘远志反问道。
胭脂夫人再次沉默。
“木都首领,胭脂夫人,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羌族与我们赵国无深仇大恨。前次木都首领兴兵犯境,我们陛下也可权当是受了匈奴人的挑唆,没有迁怒于羌族,更没有把杀戮加到羌族人的头上。如此天恩浩荡,二位难道就无动于衷?”
“刘大人,你的话说的是有些道理,我们羌族与赵国确实没有深仇大恨,但是天恩浩荡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吧?”
听到胭脂夫人的话,石闵猛的站起身,一脸不悦的对刘远志说道:“大人,你不必浪费口舌了。”
刘远志和木都以及胭脂三人都愣了一下,刘远志连忙站起身,拉了拉石闵的衣角,低声说道:“公子,你这是作什么?”
石闵目露凶光,冷冷的说道:“大人许是忘了,羌族人最是无信无义之人,他们只认得谁的刀最快,不会信守什么承诺。”
“闵公子,你于我夫妻有恩不假,但是这几句话,似乎说过了吧?”胭脂夫人也是烈脾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石闵冷笑道:“过分?那敢问胭脂夫人,这羌族是你这个首领夫人说了算,还是你家首领说了算!”
胭脂夫人板着脸,说道:“自然是我夫君说了算!”
“好!”石闵嗓门忽然提高了几分,问道:“那我就要问问木都首领和胭脂夫人了,当日我等与你夫君有约在先,若是能助他夺回首领之位,羌族便与我赵国修好,俯首称臣,不再犯我边境。如今桑铎被擒,你夫君也重登大位,此时却要诸多说辞,不是无信无义又是何意?”
“那是我夫君在你等胁迫之下的无奈之举!”
刘远志也有些恼火了,看着坐在地上不吭声的木都问道:“木都首领,你扪心自问,当时我们可曾胁迫你?”
木都看了看石闵和刘远志,又看看胭脂,低下头,没有表态。
石闵气愤的看着这夫妇俩,对刘远志说道:“刘大人,看到了吧!这就是羌族人!”
胭脂夫人也态度坚决的说道:“石闵!我再说一遍,你们的大恩,我们夫妇俩铭记于心,但是要我们羌族人对赵国俯首称臣,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话已至此,石闵自知多说无益,于是对刘远志说道:“刘大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走!”
刘远志虽说对这两口子的翻脸不认账感到异常气愤,但是就这么走了,他心有不甘,于是问道:“公子!去哪!”
“既然羌族人不认情谊只讲拳头,那就让他们看看咱们赵国人的本事!”石闵说着,转身就走。
刘远志一看,自己也没辙了,只能跟着石闵离开。
刚走几步,石闵便停下脚步,转过头,对木都和胭脂冷冷的说道:“二位,请你们记住,今日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你羌族大营,明日,也一样能悄悄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小子!你威胁我们!”胭脂夫人质问道。
“是又如何?”石闵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若现在想取你们俩的性命,易如反掌。但我向来讲究先礼后兵,既然客气换不来二位的信守承诺,那就换我的金戈铁马试试!”
刘远志一听,以为石闵要开打,连忙走上前低声劝慰道:“公子,切莫冲动啊!咱们不是来跟他们打仗的!何况咱们才五百多人,这真要打起来,如何收场?”
石闵看了一眼刘远志,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大步走了,大声喊道:“张沐风!”
黑暗之中传来张沐风的声音:“在!”
话音刚落,两百步外陆续亮起了几根火把,石闵一边走去,一边大声吩咐道:“集合人马!”
“是!”
一声令下,狼骑尉全体将士齐刷刷的跨上战马,手里的火把高举着,一时间整个羌族营地上又笼罩着恐怖的杀气。
木都和胭脂夫人两人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他们没想到石闵年纪轻轻,却是如此的一个狠角色。木都与石闵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石闵若是爆发,便是如同阎王索命,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木都的心都拎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