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儁抬头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在想现在天下的局势。”
“局势怎么样?”慕容恪问道。
“现在淮河以北的局势,和百年前的魏吴蜀三个国家的局势相似。匈奴,羯赵,鲜卑,三方相互牵制而又并存,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想当初吴蜀联盟,孙权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刘玄德又如何?吴蜀之盟没过多久便因为一个荆州而灰飞烟灭。所以说,所谓的结盟不过是短暂的利益企图,要想改变这种三足鼎立的局势,除了必要的出兵征讨,也需要一些阴谋诡计。”
慕容儁一席话,听的慕容恪云里雾里,想了半天,也没有完全明白慕容儁的话是什么意思。
忽然,慕容恪惊叫起来:“哎呀!糟糕!”
慕容儁吓了一跳,只见慕容恪已经把兔子从火上拿开,仔仔细细的翻看兔子烤的如何。
“怎么?肉烤焦了?”慕容儁皱着眉头,似乎是闻到了一点味道。
“嗯……”慕容恪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毕竟这只野兔,是兄弟俩今天的口粮,而他们之前为了逃命,几乎没有吃过一顿正常人吃的,这么多天来,也应该是他们吃的最好的一顿了,没想到慕容恪居然还把肉给烤焦了。
“行了,焦了就焦了吧!”慕容儁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伙伴弟弟,真是哭笑不得,说道:“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好。”
慕容儁说着,往慕容恪身边挪了挪,拿过他手里串着兔子的木棍,扯了一个没有烤糊的兔腿,递给了慕容恪,而他自己,却只是吃着那个被烤焦的地方。
自打郭越决定按照谭渊给的计划行事开始,郭越便有些寝食难安。他深深的明白,谭渊这是要他挑衅石闵,让石闵一时冲动,从而爆发石闵和羯族人的矛盾,一旦流血死人,那么朝堂上关于革去石闵巡防营统领的奏报,便会一封接着一封,到了那个时候,即使石闵深受皇帝石虎的厚爱,石虎也必须要向群臣们交代,那么石闵的巡防营正统领之职,便有了空缺。
郭越虽然有野心,但也绝不是傻子,他了解石瞻父子,爱兵如自己性命。去年几十个羯族人杀了石瞻的几个兵,石瞻一怒之下,光明正大把这些人从巡防营手上抢了过去,然后全部斩首分尸,那些羯族人死的惨不忍睹。
想到这里,郭越的脊梁骨还是有些发凉的。
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郭越此等市井之徒满脑子都是一步登天的想法,只要有一丝机会,哪怕只有一丝丝机会,他们也会愿意去试一试。
想了一整个晚上,郭越终于打心眼里认可了谭渊的这个计划,于是,很快召集自己亲信,将这件事安排了下去。
石鉴一大早便进了宫,按照惯例,他每个月最多只有两次机会进宫拜见他的生母。所以但凡到了这一天,无论刮风下雨,无论春夏秋冬,任何事情都绝不耽误他入宫。
春天的宫闱之中,四处是鸟语花香。只是石鉴无心欣赏,只顾着自己匆忙赶路。
忽然,石鉴远远的看到石虎的銮驾出现,于是连忙给石虎让路,并且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
石虎原本并没有注意到路边跪了这样一个人,只是看到此人衣着整洁,不是宫中太监的打扮,于是抬手吩咐手下: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