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四处花红柳绿,南飞的候鸟已经归来,大街小巷百鸟啼鸣,邺城内外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庆王府内却似乎如寒冬一般冷寂,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石遵,惹来杀身之祸。
“殿下!殿下!”谭渊冲过前院,一边喊着,一边跑向后堂。
石遵正一脸严肃的站在后堂,看着桌案上供奉的一把胡刀,乃是当年石虎赐予他的宝刀,此刀随石虎南征北战数十年,杀人无数,曾是石虎的钟爱之物,后来石遵抗击匈奴人入侵有功,石虎便把此刀赐给了石遵。
“殿下……”谭渊的声音远远的便传了过来。
石遵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看着桌案上的那把刀,心中似有所想。
“殿下,原来您在这里……属下找您好一会儿了。”谭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石遵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父皇要下旨削了本王的兵权?”石遵说着,走上前,轻轻拿起了那把弯刀。
“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事?要你这么匆匆忙忙?”石遵依旧没有转身,缓缓抽出刀,手指轻轻在刀身上抹了一下。
“陛下又病倒了,据说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石遵一听,收刀回鞘,转身问谭渊:“病了?什么情况?你细细说来!”
“宫里的消息!陛下昨夜噩梦,似乎是梦中受了惊吓,醒来后便全身发烫,神志不清。”
“噩梦?什么噩梦?”石遵放下刀问道。
“据说是梦到当年被陛下杀死的四殿下……”
“什么?梦到老四?”石遵心中一惊,又问道:“你确定?”
“消息是蕙兰宫传出来的,应该不会错……”
“老四造反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头两年父皇还会做噩梦,后来就再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开始做这样的噩梦了?”石遵一边踱步,一边嘀咕道。
“听说宫里已经去找了咱们羯族的老萨满,请他进宫给陛下作法了。”
石遵微微点头,忽然停下脚步,对谭渊说道:“你速速派人去兵部传信,让尤坚过来见本王。”
“是!”
谭渊出去后,石遵阴冷的笑了笑,一个邪恶念头涌上心头。
城外的军营里,石闵正在带人操练。狼骑尉的选拔就要开始,营中将士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除了那两三千个收编的流民,其余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于一个真正的军人来说,好胜心是最重要的品质之一,这是勇气与力量的源泉。而那些个新来的流民,也已经进入了状态,每每操练之时,都用尽全力,为的就是在老兵们面前不输他们。
“小闵,陛下已经赐婚,那婚期应该不会太晚吧?”李昌悠哉悠哉的坐在旁边,看着正在监督众人训练的石闵问道。
“二叔,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我还烦着呢!”石闵扭头埋怨道。
“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埋怨也没有用。我看燕王家的那个欣郡主,长得也很标致嘛,你就不要再想着那个秦姑娘了。”
“二叔,这不是长得好不好看的问题,两个不同的人,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女人,能传宗接代就好,更何况两人长得都不错。”李昌大大咧咧的说道。
石闵无奈的看了李昌一眼,说道:“二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给我找个婶子了。”
“为什么?你小子倒是给我说说看。”李昌一下来了兴致。
“因为跟你说话就是对牛弹琴。”
“什么什么?什么牛筋?”李昌没听明白。
“小闵说你是头牛,还是一头蠢牛!”王世成一边走上前一边说道。
“你才是蠢牛!你他娘的不也是光棍一条,比老子好不到哪去!”李昌不服气。
王世成瞥了一眼李昌,也不与他争论,直接问石闵:“大哥还没回来?”
石闵摇摇头,回答:“时候还早,现在怕是还在朝堂上。”
王世成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