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交出兵权,本王连最后的资本都没了!还谈什么大业!”石遵一口回绝。
“殿下莫急,属下自然不能让殿下真的交出兵权,这只是殿下您在陛下面前演的一出戏,到时候还需要诸多支持您的人替您说话,若是顺利,殿下不但没有罪责,或许还会得到陛下的嘉奖。”
石遵听完谭渊的话,沉默了良久,终于说道:“你的意思,本王听明白了,这是兵行险着。”
谭渊默默的点点头。
“你要知道,燕王府巴不得父皇拿走本王的兵权,若是本王真的开了这个口,他们肯定会顺水推舟,想尽办法煽风点火,怂恿父皇,你可想到,你这是让本王走在悬崖边上,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属下愚钝,请殿下赎罪!”谭渊有些尴尬。
石遵站起身,来回踱步,说道:“但是若想把这件事平息,怕不是单凭三言两语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
“那殿下的意思是?”
“取笔墨来!”石遵吩咐道。
“是!”谭渊点点头。
待笔墨纸砚备好,谭渊在一旁研墨,石遵则奋笔疾书。
“殿下这是给尤坚写信?”谭渊在一旁问道。
“此事必须做好周密的准备,否则肯定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按照现在的速度,咱们还有三天就可以到邺城,必须腾出足够的时间让尤坚去准备!咱们必须放慢速度。”石遵边写边说。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一阵响雷,“轰隆”一声,外面的马都受了惊吓,发出几声嘶鸣。
雷声过后,接着就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帐篷上。
“下雨了?”石遵忽然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谭渊问道。
谭渊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说道:“好像是下雨了!”
石遵连忙放下笔,跑去拉开帘子一看,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雨,雨滴几乎都连成了一条线。
“天助我也!”石遵暗暗说道。
“殿下,这场雨来的真是时候!这样一来,咱们到时候可以说天亮大雨,行路艰难,所以归期晚了。”谭渊兴冲冲的对石遵说道。
石遵已经回到桌案前,继续写着他的东西。
“两封信,外面有字的交给尤坚,没字的让尤坚尽快想办法转交给贵妃娘娘。”石遵吩咐道。
“属下明白!这就安排人去送信!”谭渊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帐篷。
“但愿这场雨能下的久一点!”石遵的心中默默念叨。
此时此刻石遵的心中依旧在想着回到邺城后如何应对石虎的事情,他原本以为此次匈奴人入关,只是像过往那样小打小闹,没想到这次是匈奴单于亲自带人入关,短短几天的时间,不但他的人马损失惨重,就连云中郡也遭到了洗劫,当时冒着生命危险回到李城,想以此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石遵真是对匈奴单于恨的牙痒痒,因为他着实让石遵跌了一个大跟头。
雨还在下着,那些羌族的俘虏们被关在笼子里,被淋的和落汤鸡一般,看着有些凄惨。所有人都一脸颓废,而木都也狼狈不堪,他甚至没有抬头看自己的部众。
“殿下,送信的人走了。”谭渊掀开帘子,走进了帐篷。
“原地扎营,等大雨停了再走!”石遵吩咐道。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殿下请放心!”
“此次回京,一路上本王的心中总有一些不安,隐约觉得将有事情要发生,不知为何!”石遵转过身,看着谭渊说道。
谭渊一边将碳炉上温着的酒提到石遵面前,一边说道:“这段时间的奔波,想必是殿下累了,不必过于担忧。”
“近日来,本王总是梦到当年老四的事情,难道这是有什么寓意?”
谭渊原本正在给石遵倒酒,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下,抬头看了看石遵,连忙宽慰道:“殿下一向不信鬼神不信天命,就不要为这些子虚乌有的臆想而烦恼了。当年四殿下犯上作乱,被陛下诛杀,是他咎由自取,您和他不一样!”
“本王苦心经营西北十年,养精蓄锐,招兵买马,绝对不能像老四当年那样功败垂成!如果这次父皇真要收回本王的兵权,那只能放手一搏了!”石遵紧握着双拳说道。
“不可不可!殿下!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咱们若是起事,根本不会有胜算!无论如何要先除掉石瞻父子,才能起兵!”谭渊连忙阻止石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