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奇怪,意无涯夹了菜到玉秋辞碗中,淡淡道:“也许是在后厨忙活,没听见声音吧。”
柴小木懵懵懂懂的点了头,没有在意。
没人……
荀玉卿夹了筷子米饭,又瞧了瞧吃饱了奶在咂嘴的意清闲,若有所思的很,全然没瞧见意无涯看向了他。不过林大嫂家倒不是什么重点,真正的重点是到底应该怎么向意无涯正确表达自己对他的(伪)□□对象兼小舅子有一定程度的怀疑。
要是对玉秋辞,尚可用看出他的感情来简单的入手,对意无涯,荀玉卿实在是无计可施。
荀玉卿思考途中,频频看向意无涯却又并不说话,众人不由心生好奇,秦雁暗道可别叫他们二人误会生气,便玩笑道:“玉卿,意先生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叫你看了这么久?”
“啊!”荀玉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我刚刚在出神,冒犯了。”
“无妨。”意无涯淡淡道,“趁热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此后便再无他话,众人皆有些食不知味的吃完了这顿晚饭,荀玉卿还是没能想出合理的能排开玉秋辞单独与意无涯对话的办法来,便唉声叹气的收拾了碗碟,恹恹的回屋里去了。
犯下杀人命案的莲花剑,失踪的岁栖白,嗜血的玉秋辞……
无论哪一件事,荀玉卿如今都可谓是毫无线索,一团乱麻,无计可施的很。其实就算真让他跟意无涯有了个单独相处的环境,荀玉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总不能上去就是一句:你小舅子看起来有点病病的你知道么?
晚风清寒,荀玉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笃笃”敲门声,还当是秦雁造访有什么要事,虽然懒得起身,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应声道:“等一等!”他披了件外袍,下床穿上鞋袜,这才前去开门。
岂料门一打开,竟是意无涯。
“意先生?”荀玉卿满面诧异,他赶忙侧开身体,将意无涯迎到房中来,快手快脚的沏了茶,问道,“这大半夜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意无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反问道,“你想与我单独说些什么?我人已在这里了。”
荀玉卿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后方才说道:“我……我的确有些话想与你说,只是,只是也不知道你信还是不信?”他微微苦笑道,“只是在下绝无任何挑拨离间之意。”
“是有关秋辞的?”意无涯淡淡道。
“嗯……”荀玉卿也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蹙眉道,“今日我在庭院中见玉公子与那面具人打斗,其状颇是……嗯,有些激动。再来就是线索一事,我觉他始终有些闪烁其词,只是怕提及他的伤心事,不便明说,因此想问问先生。”
意无涯微微笑道:“你倒是客气委婉的很,你不必顾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跟我来吧。”
说着,意无涯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去哪儿?”荀玉卿将外袍穿好,跟在意无涯身后问道。
“来就知道了。”意无涯淡淡道,“你轻功如何?”
荀玉卿虽毫无思路,但姑且也只能跟着意无涯走了,便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回道,“不算太差。”
“那很好。”意无涯微微赞许道,待荀玉卿走出房门来,他忽然抓住荀玉卿的肩膀,纵身而起,两人掠过树枝围墙,便落在了林大嫂家中,这才又开口道,“林大嫂一家已经死了,那个婴儿下落不明。”
“什么?!”荀玉卿站在林家小院之中,听闻此言,只觉一股寒气逼上心头,不由骇然道。
“噤声。”
意无涯将荀玉卿的头微微按下,两人藏身于内堂一角的阴影之中,皆掩住口鼻,忽然见得一只脚迈过门槛,一条拉长的孤影投落在地上,照得分外阴森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