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门口本来就已经熙熙攘攘了,并没有因为这位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像领导视察般倒背着手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变化,学生会召集的那些志愿者依然忙得满头大汗的接待着新入学的新生。这种场面,程志超一年前就已经见过了,不过那时候他的身份是一名刚刚迈进这个校门的新生,受到的待遇是一个笑起来带着虎牙的清纯小女生的热情接待。
如果接照赵济勇的思维方式,那么这个桥段接下来的就是两个人之间有一番深度对话,然后由陌生到熟悉,直至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某种故事悄悄的发生。可是事实上却是两个人仅仅在那一次有过一次交集,程志超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估计那个小女生对这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很有修养的新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于是乎,两个人就又成了两条平行线。
一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程志超几乎已经忘记了接待自己入学的那个虎牙妹,但是看到学校门口那似曾相识的一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前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本来他是想直接到生活区,回到自己的宿舍,见一见一个假期未见面的狐朋友狗友的,但是走到这里的时候,却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倒背着手,静静的观察着喧嚣的人群。
他想再看一眼那个虎牙妹,就算知道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会发生故事,但是能再见一见故人,起码在心理上也是一种慰藉。而在他心里,这一眼,纯粹是为了见故人而已,并无其他的原因。毕竟方晓晨坐的车才离开不到五分钟,那边刚走,这边就有了花花肠子,未必有些对不起人。
可惜的是,他在人群中找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虎牙妹。她就像一颗美丽的流星一样,在程志超的生命之中划过一条闪亮的轨迹,就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对于程志超而言,她当初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现在的消失。
而这消失,又给程志超的心里带来了一丝失落,程志超低头叹了一口气,对热闹的场面再也不感兴趣,转身就向生活区走去。虎牙妹已经化作了一颗流星消失了,他又不是学生会召集起来的志愿者,当然不会有学雷锋的冲动。
刚走出没几步,眼前突然一亮,前方十余米处,一个身形单薄的女生正拖着一个大箱子吃力的向前走着。那女生的背影看起来相当的熟悉,但程志超更熟悉的,则是那女生手中的大提箱,只因为他见过那东西。
这么热的天,这么单薄的一个女生提着这么一个大箱子,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伸出援助之手,简直是罪过。程志超快走几步,追上了那女生,亲热的打了一个招呼:“嗨,班座,这么巧?”
那女生听到身后有人和自己打招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吹弹得破的脸,由于用力过度的原因,那张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增美感,正是程志超的美女班座宣芷含。
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妆技术的进步,还是现代人吃的东西越来越精细的原因,原本没有多少长相出众的理科女生,也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像宣芷含这样美貌与气质并存的女生,更是越来越多。
宣芷含提着那个大箱子原本就已经累得不行,听到有熟悉的男生和自己搭讪,心中不由得一喜,自认为免费的劳工来了。但是回头一看到程志超笑嘻嘻的样子,脸顿时沉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波澜不惊,起码程志超就没有听出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是你呀。”随后转过身提着那个大箱子继续向前走去。
她的这个态度,倒让程志超稍显尴尬,加快脚步,紧紧的追了上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班座,您也亲自返校?”
“废话,我不亲自返校,还派个代表?”
“是是是是,班座虽然日理万机,但是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榜样。”程志超嘿嘿笑道,又看了看宣芷含手中的大皮箱,奇道:“咦,真是奇怪了,这箱子明明是有轱辘的,你怎么不用?”
宣芷含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的观察倒是挺仔细的,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帮我提箱子的时候,说什么费轱辘。这是我的箱子,轱辘磨掉了,我比你还心疼。”
“……”,程志超很明显的听出了这位美女班座语气中的火药味,不敢再刺激她,伸出手去接那个箱子:“就算是再想省轱辘,也得照量着自己的身子骨来,像您这种身子骨,不适合干那种粗重活。您要是真想把箱子的轱辘省下来干别的事,那我就帮领导一把吧。”
宣芷含没想到程志超会如此热心,话没说到三句,就要帮自己提箱子,猝不及防之下,纤纤玉手和他的大手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饶是美女班座见过大风大浪,可是和这家伙的手一碰触,还是吓了一跳,像握住一条眼镜蛇一般惊呼一声,松开手向旁边逃出一米多远,一脸怒容:“你干什么?抢劫啊?”
程志超本来做好事做得兴致勃勃的,没想到平白无故的落下这么一个名声,不禁大呼冤枉:“小姐,您这箱子里面除了书就是书,又沉又不值钱,我是看你一个纤纤弱女,提着这么一个大箱子,于心不忍,你怎么不识好人心,掉过头来就反咬我一口?”
宣芷含哼了一声:“谢谢,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把箱子放下,我自己提。”
程志超拒绝了这个要求:“不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明已经开始做好人好事了,哪能做到一半就停下的原因?你住几号楼?干脆,我帮你送到宿舍得了。”
宣芷含脸涨得通红,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说了不用你帮忙了。听到没有,放下。”
这丫头不对劲啊?程志超自从在滨海和她分手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家里生了什么大病,又吃错了药,以致于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才会对自己这样的,不禁好好的看了她两眼。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