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闻家的事,闻子君心里有些不安,这日晚间把小曦儿哄睡了后,便让奶娘抱走了,她则靠在床上没睡,等着申屠炽回来。
一直等到了深夜,才听到外面传来一点动静,闻子君下床披了件衣服在身上,拿起桌子上的烛台,便迎了出去。
十六的夜里月亮又大又圆,银白的月光下,申屠炽挺拔的身影从树影中走出,目光朝前落在闻子君手中的蜡烛上。
到了跟前,申屠炽道:“回屋吧。”
“你先进去吧,我给你煮了锅鲜菇野鸡汤,还在厨房里温着呢,我去盛过来。”
申屠炽顿住脚步,看着闻子君转身朝他们院子里的小厨房去了,他便也没有回屋,抬步跟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闻子君回头:“你怎么跟过来了?自己回房去洗一洗,我去把汤热了就回来了。”
申屠炽没吭声还在她身后跟着,闻子君顿住脚步转身和他道:“不早了,别耽误时间了,快些回房去洗漱。”
申屠炽无奈只好回房了,等闻子君热了野鸡汤连着馒头一块儿端回房时,申屠炽刚刚洗过了澡,身上只穿了一条里裤,脖子上搭了一条布巾,正弯着腰在装里衣的柜子里翻找。
闻子君放下托盘,申屠炽回头问她:“我的里衣呢?”
闻子君走过去,见他将柜子里的衣服翻得乱七八糟,她无奈的道:“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左边的是你的,右边的是我的,怎么总是记不住呢?你看你把我的衣服都弄乱了。”
申屠炽道:“可是左边也放着你的呢。”
“哪有?只有上面放了几件嘛!你的衣服少,我就先放一下。”闻子君将左边上面那几件衣服一掀,下面都是申屠炽的里衣。她随便抽出了一件给他。
申屠炽接过衣服穿上,扯下肩头的布巾将头发随便擦了擦便扔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闻子君道:“你去吃饭吧,我去将柜子整理整理。”
申屠炽坐到桌前去吃饭,闻子君三两下将衣服整理好后又去拿了一件干的布巾,站到申屠炽的身后,帮他细细的擦着头发。
申屠炽是真饿了,今儿个早朝直接上到了下午,下了朝又被皇帝叫道了御书房议事,晚饭就在御书房里喝了一小碗不知道什么粥,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什么都没吃。
拿起一个宣腾腾的馒头,咬了一大口,申屠炽鼓着一边腮帮子问她:“你要吃点吗?”
“我不饿,你吃吧,也别吃太多了。”
“嗯!”申屠炽低头,喝了一大口鸡汤,两三口下去,一个大馒头就被消灭掉了。
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她把布巾放到一边,自己则在申屠炽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鸡肉放到了他碗里。
闻子君问他:“晚上吃饭了吗?”
申屠炽道:“皇上赏了碗粥喝,也不知道什么粥,没滋没味儿的,还就一小碗。”
闻子君拿着勺子,在大汤碗里翻了翻,翻出了只鸡腿夹给申屠炽,又给他盛了勺汤,看着他吃的慢下来后,才开口问他道:“朝中的事怎么样了,今儿个族长夫人过来说闻家被围了,男丁全部被抓走了,就连小孩子都没放过,子擎,皇上是什么意思啊?”
申屠炽道:“齐王死了对陛下的刺激很大,若是这是事儿闻家搀和了,那么这一家老小是保不下来了,但若是闻大老爷没搀和的话,这事儿还有缓。”
闻子君叹气:“但愿无事才好,毕竟这一家老小是无辜的。”
申屠炽道:“今儿个朝堂上还有一件大事。”
“什么事儿?”
“今儿个朝上齐王妃的父亲,大理寺卿李大人忽然向陛下请罪,说是他私留了齐王的遗腹子在府中。”
“啊?”闻子君惊了,“齐王的遗腹子,养在他们府中?这……”
“这也不是不可能,”申屠炽道,“早在齐王出京之前,便以齐王妃母亲生病为由,将齐王妃送回了娘家,后来太子谋逆掌握了朝局也一时没有想起她来,她便在娘家生下了孩子。李大人说齐王妃生下这个孩子便去了,当时齐王失踪,太子已经完全掌控了朝局,这孩子的事儿,他便没敢声张,只说齐王妃是染病而亡。齐王妃亡故的消息传出时,太子派人来查看过,见确实是齐王妃本人,之后便没有再过多留意他们。”
“可是,陛下回来已经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不说?皇家血脉他也敢隐瞒吗?”
“他不敢说,毕竟孩子不是出生在皇家,血脉这种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若是他们忽然这么说,也是怕陛下不信,还疑心他们狼子野心。再者当时陛下在四处探寻齐王的消息,想必他们是想等齐王回来后再禀明此事的,我想齐王妃有身孕的事,齐王应该知道,不然也不会临走把她送回了娘家。”
申屠炽道:“他们当时是不敢说,现在确实不敢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