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君扶着肚子站在房间中央就看着他们主仆没动,也没言语。
族长夫人原本拉着的脸色,收起来了一些,她身边的嬷嬷朝闻子君福了福身道:“老奴见过侯夫人。”
闻子君没有言语,仍旧站在那里面色严肃的看着他们主仆。
闻夫人见了知道她这是倔脾气又上来了,只怕她当场闹起来,便也不敢说让她来见过叔祖母了,朝她使了个眼色道:“君儿,过来坐。”
“娘,您坐着,君儿不累。”闻子君说着转身问族长夫人道,“老夫人,敢问您身边这位气势非凡的奶奶,是哪位官夫人,怎的自称老奴呢?”
话落,屋子里除了闻子君其余三人皆是一愣,族长夫人皱眉,闻子君这话一听就是来找茬的,这让觉得很没有面子,但好歹她还记着闻子君如今身份不同了,来之前,他们家老爷也再三交代过她,今日到了这里,不能再盛气凌人,态度要和缓一些。所以这会儿她虽是恼了,却没有发作,但仍沉了脸色,没有言语。
“君儿,怎么说话呢?”闻夫人朝那嬷嬷看了一眼道,“这位是你叔祖母身边的老嬷嬷,姓王,你便叫她王嬷嬷吧!”
“原来是王嬷嬷……”闻子君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转身朝外走,等她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叫了一句,“来人。”
呆在树下乘凉的三个小丫鬟一起跑了过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闻子君道:“去叫两个行刑的小斯过来,把屋里的那个婆子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三个丫鬟都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慌的看着她,宝坠儿结结巴巴的道:“小姐……”
闻子君面色严肃,语气也十分严厉的道:“宝坠儿去!”
宝坠儿见她如此不敢再说,转身去了。
闻子君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族长夫人脸色一变,她气的实在没忍住,一下站了起来,大喝一声道:“侯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由于闻子君这会儿还站在门口,没有回屋里去,于是族长夫人便质问闻夫人道:“不知道王嬷嬷是犯了什么罪了?”
闻夫人这会儿心里就明白了,刚才他们在屋里说的话,闻子君必然是在外面都听到了,她那脾气必是被这王嬷嬷的几句话给惹急了。
心里叹口气,闻夫人虽是觉得闻子君实在不该这么做,毕竟族长是不好得罪的,身份地位都是摆在那里的。若是事情闹开了的话,对他们倒是没什么,可是对闻子君申屠炽这对小夫妻便有些影响不好了。
想是这么想,可她这人行事就有一点——私底下怎么说教都好,可在外人面前,她不会帮着别人来压制自己的女儿。
这一点,便是闻子君只有几岁大的时候,闻夫人便是如此做的。当然前提是,闻子君从小就讲道理,不会做胡搅蛮缠,欺负人的事。
所以,这会儿面对族长夫人的怒火和质问,闻夫人却沉默了。
族长夫人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那个,哪受得了这个态度?直气的她眼前发黑,她抖着手指指外面又指指闻夫人道:“好,好……你们真是了不得了,这个家族,都不看在眼里了……”
这时候闻子君回来了,她冷冷的道:“老夫人这意思,是想要将我们赶出家族?”
从族中除名,那是大事情,哪是她一个妇人能左右的了的,更何况,闻子君如今可是侯夫人,不仅如此,陛下还封了她一品的诰命夫人,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她杀了人犯了法了,他们都没权利把人赶出家族,莫说今日她还好好的呢。
族长夫人觉得闻子君这么说,分明就是挑衅,言外之意:你能把我怎么着!
族长夫人气的脸都白了,王嬷嬷问闻子君道:“敢问婆子犯了什么罪,侯夫人要对婆子动刑?”
“敢问?谁给你的胆子敢问我话了?”闻子君淡淡的道,“你敢这么和我说话,就是罪。”
王嬷嬷在族长夫人身边狐假虎威了一辈子,不说在他们自己的府里,便是其它闻家族人那里,也是被捧着的,各位老爷夫人们见了她也是客气几分的。
这身段一端起来的久了,就有点放不下去了。这会儿王嬷嬷心中也是恼火起来,她憋着气道:“敢问夫人,奴婢应该如何跟夫人说话?”
闻子君说道:“跪着说。”
……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族长夫人和王嬷嬷觉得气氛、屈辱,但其实心里面并没有觉得闻府里的人会真的动手。毕竟这事儿传出去不好听——族长和夫人到了闻家一趟,结果没做一会儿,夫人身边几十年的老嬷嬷就被打了板子。
欺凌族中长者这罪名若是压下来,别说闻子君一个一品夫人,就她是个皇后都担不住。
再者,他们老爷可就在前院儿呢!
不说他们老爷,就是闻越山一会儿听到动静赶过来后,会由她这个小丫头片子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