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在京城被围近三个月后,孙天宝和大乾皇帝签了一纸协议,孙天宝退军,皇帝将大乾南边儿沿海的三个州划给了他,双方协议十年之内不能开战。
孙天宝退军后,申屠炽和各路平乱军将领进宫拜见皇上。
上次申屠炽离京至今不过一年多,可他见到皇帝时,却发现他老了不止十岁。
申屠炽心中感慨,一时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撇开太子不谈,只说皇帝对他向来是十分赏识并且恩宠有加的。
“臣,申屠炽拜见陛下。”申屠炽跪下给皇帝磕了三个头。
皇帝也不知是感慨还是怎么,他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爱卿,回来了?”
“是,臣回来了。”
“平身吧。”
“谢陛下!”
其它几个将领也纷纷叩头,君臣之间感慨了一番后,皇帝论功行赏,申屠炽被封为镇国侯,赐府邸一座。
晚上的宫里的庆功宴后,申屠炽上缴了兵符,并将田远的情况报给了皇上,皇上视线低垂看着手里的兵符,沉默不语,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申屠炽静候了片刻,见皇上依旧不言不语,再次出声请旨道:“臣,恳请陛下恩准。”
皇帝回过神儿来:“爱卿说什么事,让朕恩准?”
申屠炽道:“回陛下,臣的妻子如今还在北疆,臣请陛下恩准,允臣去北疆接她归家。”
忽然的,他就想起了他的皇后……记得年少时有一回皇后的生母病重,皇后归家探望,却久久不归……皇帝喟叹一声,他感到自己老了……
“爱卿去接妻子归家,朕自然要允!”
“谢陛下恩典。”
“有一件事情,朕要问问你,爱卿要如实回答。”
“陛下有什么问题,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看着他停顿了许久嘴唇开合了几次,那模样便似有什么不敢出口的话一般。
申屠炽静静地等着,过了好长时间,他听到皇上问他道:“齐王的生死你可知道?”
申屠炽道:“回陛下,臣不知道,当时臣被困在田远,不能出城一步,便是齐王失踪的消息,臣也是过了许久之后,才听闻的。”
皇帝点点头:“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申屠炽退下以后,皇上又让人传了孙克恩、萧铁觐见。
——
第二日一早,申屠炽没有带人,一个人一匹马往北疆去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几日后到了南平,在南平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换了匹马又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了临城。
这日闻子君一早起床后正准备去厨房烧水洗漱,刚刚推开房门,脚还没有迈过门槛,一抬头,便见到了大门口风尘仆仆的男人。
一下子两人都顿住了身形,隔着小小的院子,看着彼此。
片刻后,申屠炽关了大门,他低头看着闻子君,脚下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申屠炽走到她跟前停下脚步,面对面的看着闻子君,他道:“我回来了。”
闻子君抬头朝他笑:“你怎么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申屠炽笑了,露出了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闻子君道:“怎么不事先写封信给我呢?”
“信使没我的马快。”申屠炽迈进门槛,回手关上房门。
闻子君伸出双臂抱着他结实的腰身,把脸贴在了他宽厚的胸膛上,她轻声问道:“天下太平了吗?”
“太平了。”申屠炽抱着她道,“我来接你归家。”
“我听说,陛下封了你为镇国侯?”
“嗯,”申屠炽道,“还赏了我一座侯府,等你回去收拾。”
“好吧!那就回家。”闻子君推开一步抬头问他,“昨天夜里你没有休息?”
申屠炽点点头。
闻子君道:“你去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不累!”
“怎么会不累?”闻子君瞪他,“你是铁打的啊?快点儿去睡一忽儿,我去厨房。”
闻子君错开他朝外走,没走几步,忽然腰上一紧,申屠炽转身又抱住了她,不等她开口就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申屠炽抱着她大步进了里屋,还不等将人放到床上,就亲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闻子君做好了午饭,心想着回房去叫申屠炽起床吃饭,刚一转身时,却看到申屠炽已经站在厨房门口了。
闻子君道:“你醒了?正好吃饭。”
申屠炽没动,他道:“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闻子君走过去:“怎么了?”
申屠炽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到她面前问她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闻子君抬头朝他笑:“你这是来找我算账啊?”
申屠炽看着她目光沉沉的质问:“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回信?”
闻子君心虚了,讨好的朝他笑笑:“是我不对,可我后来又写了一封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