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里,闻大老爷一早起床,还在洗漱穿衣时,丫鬟来报,说他的贴身小厮德全求见。
大老爷眉头一皱,心想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了。
大老爷没有出声,整好了衣衫朝外走,等出了院子就见前边儿黑乎乎两个人影,在那转来转去,一个是德全,另一个是他手底下的护卫头领。两人见到他出来,小跑着到了跟前。
匆匆的见礼过后,护卫头领道:“老爷,就在刚才将军府三十个府兵出城去了!”
大老爷斥道:“什么东西没头没脑的?说清楚点。”
德全道:“是,刚才属下接到通报说,申屠将军派了三十个府兵出京去,而且一个人两匹马,看阵仗是急着赶路的,原本奴才想了想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是随后,属下又接到消息说闻越山从南边儿运过来的粮食还有现银,在乾州被劫了。”
闻尚书面色猛地一沉:“在乾州被劫了?”
“是,在乾州被劫了。”
“怎么被劫的,被谁劫了?”
护卫头领道:“他们走的是乾州西边儿那条道,那条路不起眼,可是却挨着判州,判州地界上这两年都不太平……在南边儿和李将军作战的叛军,就有几股小势力就是从这边儿过去的……如今虽说,判州范围没有成规模的叛军,但是匪患成灾。”
大老爷自言自语道:“乾州的孙克恩,也和咱们走得远,我看着,倒有几分亲近齐王的意思。”
大老爷沉吟了一会儿后道:“闻越山呢?”
护卫头领道:“前天夜里出京了,那日有人往他府里送了一封信,接着他就连夜出京了。”
大老爷一听便知那封信就是东西被劫的消息了,他怒道:“前天的事,怎么今日才来报。”
护卫头领跪下请罪道:“是属下失职,那日接到消息说闻越山出京了,可因为事前没有劫到送到他手上的那封信,不知道是南边儿出事了,是以便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寻常走动……”
大老爷怒火更旺了:“寻常走动?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女儿成亲第二天,他就能出城去闲逛不成?还错过了女儿归宁的日子?啊?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属下知错,请老爷责罚。”
德全道:“老爷现在怎么办?申屠炽的人先去了,这事儿只怕要闹开,到时候这粮食和银子就算是追了回来,也是被抬到了明面上来了。”
兵部克扣了拨给申屠炽的粮饷,闹开以后,皇上震怒,虽说他也是心里有数,这些银粮是进了太子的口袋的,可他却没有点破,也没有过分追究,只是责令兵部将粮饷交出来而已。如今只要他们能将这粮饷交出来,至于这些粮饷的来路,皇上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若是这批粮饷被抬到明面上来的话,只怕皇上这眼睛是想闭也闭不上了。
闻大老爷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天色开始渐渐放亮了。
一边德全也是心惊胆战,可还是不得不开口道:“老爷,上朝的时辰差不多了。”
闻大老爷一甩袖子,大步走了。
闻大老爷这回是真上了火了,若是这批粮饷再出了问题的话,这件事儿只怕是真的就兜不住了,一旦这件事情闹开了,太子的追责是怎么都跑不掉的,到时候他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储君之位,就算是彻底的保不住了……
闻大老爷心事重重,朝堂上也是心思不属的,就连某御史当面参了他一本,玩忽职守办差不利,他也愣是一点反应都没给人家。
——
“将军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