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推门进来的人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暮寒推开办公室的门,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这个几乎占据了整个顶层三分之一大小的办公室,依旧是一样的布局。目光越过办公桌,转到右边角落的门上,那里,是休息室吧。小时候自己可没少被父亲忘记在里面过。
微微叹了口气,暮寒迈开脚步向里走来,站到了暮远江的办公桌前,伸手将墨镜别在了衣领上,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
和刚刚暮阳一样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多了几分浓重的压迫。
“叔叔,一个星期了呢。”他开口,嘴角勾起一丝妖冶的笑意。
“什么?”原本以为暮寒是来兴师问罪的暮远舟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
“叔叔真是贵人多忘事。十二号的时候,我当着爷爷的面说一个星期之后来接手腾风,叔叔当时可没反对呢。”暮寒直起身子,抬手指了指墙上的电子挂历,“今天十九号了呢。”
暮远舟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笑着说道:“这个啊。小寒,你也知道,腾风的规模太大了,这一个星期实在是不够把工作都收了尾,转接好。不如……再过几天?”
“再过几天?”暮寒挑了挑眉,“几天呢?五天够不够?”
“够了够了。”暮远江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意,叹了口气说道:“小寒啊,上次是叔叔糊涂了,你要真是出了事儿,让我九泉之下怎么面对大哥。”又大气凛然地接着说:“这次你放心,五天之后,叔叔定然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腾风!”
暮寒没开口,只是抱臂站在那里,眉目间勾着笑意,漂亮得让人心惊。
暮远江本能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不认为哪里出了破绽,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叔叔。”暮寒突然开口,“五天,你是觉得暗翼猎狐能在五天之内杀了我吗?”
“你什么意思?”暮远江一惊,站了起来。
暮寒身后的暮阳也瞪大了眼睛,他只告诉哥哥小心暗翼,可是哥哥,怎么连动手的人是谁都知道?难道……
“侄儿还没问,叔叔是什么意思呢?”暮寒的嘴角依旧嚼着笑意,语气轻柔。
“你怎么知道?”暮远江彻底收敛了笑意,脸色有些难看。
“我怎么知道?难道叔叔认为,我在国外的九年,都是白白浪费的吗?”暮寒挑了挑眉。
“好深的心机啊。”暮远江沉声说道,“看来你早有这种心思了。小阳,看看,这就是你一心维护,说不会抢你东西的哥哥。”
暮寒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哀伤,轻声说道:“是,我就是早有这种心思,腾风本来就该是我的。”
“哥……”身后传来暮阳的声音,暮寒闭了闭眼睛,没有回头,冷声喝道:“别叫我哥!”
“叔叔,自首吧,否则等你的就只能是法院的传票了。”
“呵――”暮远舟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了又怎样,我既然敢去找雇佣兵,自然是知道他们规矩的。你没有证据,法院又如何?”
“证据?规矩?”暮寒冷下的面色重新勾起一抹笑意,微微仰起头,轻声开口:“有些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叔叔,你真是天真。”
话音未落,暮寒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哥!”身后再次传来暮阳的声音。
暮寒身子顿了顿,直接向着电梯走去。
暮阳,恨我吧。这样,就不用在我和你父亲之前挣扎了。
房间里,暮远江跌坐在了真皮转椅上,面色凝重。
“爸,怎么办?”暮阳神色有些慌乱,“哥万一真的找到证据怎么办啊!”
“你还叫他哥!”暮远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暗翼……对,暗翼。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暮远江急忙拿起了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
挂断。
重播。
一遍又一遍冰冷的女音,暮远江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这是猎狐来华夏后给他的联系方式,上次失败后还用这个号码跟他联络确定后续行动来着……
“爸?”暮阳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轻声喊到。
“不……”暮远江低低呢喃,“不会的。猎狐一定是在做准备才关了电话。对,一定是这样。”他的脸上渐渐勾起了笑容,眼底一片扭曲的疯狂。
“暮寒,我等着你身亡的好消息。”
此时下楼的暮寒,正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电话里是一个很严肃的女声,带着微微的喑哑,不过却不难听。
“我是暮寒。”暮寒打断了她的话,“阿择应该跟你说过了。”
“暮少?”那女声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是,不过周少只说有一个案子,却没有提到具体的事情。”
“我知道了。”暮寒敛了长睫,道:“下午有空吗?出来谈谈。”
“当然有。”那边的人爽快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