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华摇了摇头:“靳世子已经追过去了,想来会留下踪迹,我的人马正沿着这个方向找,不过已经确定人不在野望了。”
傅清明手指动了动,用力一挥,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杯子终究是寿终正寝了。
谢天华无奈:“你再怎么生气又能怎么样,以你的情况,站都站不起来,还打算出去找人不成。这件事□□关重大,本就不宜劳师动众大张旗鼓的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已经确定不会泄漏半点口风,你能做的,就只有配合大夫好生休息。”谢天华说起这件事也是浑身上下沸腾着怒气。
他进了一品楼的包间,就看见傅清明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同样状况的还有他的那个谋士。
看到这里,如果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冲着傅清屏来的,他就白活了这十六年。
内鬼。
他只能一边安排人手找人,一边排查内鬼。
被逼到尽头了,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有多么微不足道。谢家虽大,江家虽强,却都不是他的助力。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靳洛了。
“常跟在傅清屏身边的几个人呢?”傅清明问道。他虽然身体出了事,但是脑子可没有坏。
“我看他们是有自己的想法,没有跟我的人马一起行动,不过那些人对小妹倒是忠心不二。大哥,你身上的毒......”
谢天华虽然问的是傅清明,但是看得却是门边的老大夫。
老头儿年龄一大把了,被傅清明身上的煞气吓得直哆嗦。
“是江槐。毒性虽然不大,但是据我所知,还没有研究出来解药。只能等药效自己没了。短则一两天,长则半个月。以公子的身体情况看来,怕是最多明天就能恢复如常了。”
虽然傅清明脸色不好看,但是谢天华却是松了一口气。
“周衍,你送人出去吧。”周衍应了声是。
傅清明靠在椅背上:“找出内鬼了?”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快知道消息,明面上是冲着小妹,但是小妹一无权,二无势的,对方是想通过小妹针对谁?是自己?是谢家?还是伯阳侯府?
谢天华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傅清明皱了皱眉头:“跟在我身边的人也一并查了。”斩钉截铁。
“大哥!”跟在傅清明身边的都是军营里出来的,若是有问题,岂不是说上面......谢天华不敢再深想下去。
傅清明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那些信还在他怀中......
“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再找不到人,就通知谢家和江家。”
“大哥!”谢天华惊呼,那岂不是要闹得天下皆知。
“小妹的安全最重要,就算惹得天下间都是非议,阿七也会照顾小妹一生一世。”傅清明道,虽然他看阿七不顺眼,但是有些方面他却是一直肯定的。他其实是希望小妹能跟阿七一直好好的,如若不然,早在皇帝说要赐婚的时候,他便会冲上去拒了的。
“我知道了,那大哥,我先回去了。”谢天华站起身说道。
“去吧。”
这次不用傅清屏自己费老大力气撩床帐,只见那人一步一步走向架子床,最后在窗前停下,伸手一撩床帐,将之挂在钩子上。整个人重新暴露在傅清屏眼中。
同样的,傅清屏也暴露在来人眼中。
那人看到傅清屏的神情缓缓地笑开:“你醒了,睡得还好吗?要不要喝水?”语气忒的熟练,仿佛这话已经讲过千八百次。
温温凉凉的女声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傅清屏的心上。
来人见傅清屏不说话,也不急。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端在手中,又顺势坐在床边,将水杯递了过去。
“忘记你现在没有力气了,来,我喂你。”
她将杯子凑到自己嘴边吹了吹,这才凑到傅清屏嘴边,絮絮叨叨道:“这衣服你喜欢吗?剪裳阁是野望有名的,我从前也总爱穿他们家的衣裳。不过许是许久不穿了,总觉得这衣裳怪怪的。这件是我今日刚刚挑的,前些日子的,尺寸都稍稍不符,不过我觉得这件应该正正好,待会你穿上给我瞧瞧。”
傅清屏低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舔了舔发干的唇。
红唇微启。
“谢沅垚!”
一室寂静。
谢沅垚莞尔一笑:“你呀,哪有做闺女的直呼娘亲的名讳的。”这话说完,还伸出手来,摸了摸傅清屏的头发。
动作颇为熟稔,一点都不向对待一个十六年未见的陌生人。